不日，罚跪结束，姚织寻去师父院子，讨要糕点。

“谢谢师父上次的糕点，那桂花糕不知是何做的。”

“制作糕点时，将灵气融进去，会有安神的效用，且放置许久不坏，沾地不脏，永远保持刚出炉的样子。”

“原是如此，灵气竟然还有这用法。不过师父对我可真好！”

“师父未成灵前，曾在雪山吃了株兰花，心有愧疚。”

“兰花？”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姚织迷惑起来，“但师父真似神仙，神仙心地，神仙貌。”

无一笑了笑说道：“世上可没有神仙。”

“可是长生不算神仙吗？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可想也不可得的境地。”

“所谓长生，只不过灵气暂缓了时间。在这白玉京，时间跑得慢了许多。若无灵气伴身，也会同正常人一样衰老死亡。你若多经历些世事，就不会这样想了。”

陡然，天空传来低鸣声，悲壮苍凉，仿佛压在每个人的心上。

“又是那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日出现此声时，我问流萤借了火烛。满天的萤火浮动，我才看清，那是一大片白皮鱼腹。”

“那是条鱼？”

“是鲲，游荡在天际。”

“那是神灵。”

“不必怕，它不会伤害我们的。但还是不要外出乱走动。等天色正常，再回去吧。”

过了一个时辰。

若白神情焦急地闯进院内，“师父，师尊不见了。”

“等我查看一番，”无一面色一沉，唤来了一只锦鲤，“师尊在何处？”

锦鲤在空中打着转，绕了一大圈，呆在原地不动。

“确实有蹊跷。织儿，你先回去吧，我与若白出去寻寻。”

姚织辞别后回到自己房内。

过了几个时辰，低鸣声消失了。

时辰还早，要不去后山练剑，正好看看师兄在否，她在心里忖量着，就决定去陌归山瞧一瞧。

淌过潺潺溪水，曲径通幽处。

瀑下，徐妄打坐入定，闭眼。水花飞掠过他清俊脸庞，潭水载着皎月，萤火闲游。

他当时看见我也是这副场景吧，姚织的记忆回到了那日：

姚织兴起，去后山习气。

陌归山上，灵草众多，自然气成，是修炼的好地方。

她穿过竹林，淌过溪水，绕过山脚，越发被眼前之景吸引。

一处枝叶层掩，藤蔓交加，她拨开枝蔓，瀑水成虹，疏疏泉响，中间有一平滑石台，稀落的青苔爬在石台边。

姚织攀上石台，坐定，闭眼，双手合于小腹前，专注于丹田，静候。

一会儿，双手间，出现忽明忽暗的小光点。

她睁开眼睛，大喜，随后灵气就消失了。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姚织莞尔一笑，喜悦涌上心头。

耳畔传来脚踩枝叶的声音。

回头看，徐妄身披月光，径直向她走来吧。

之后，姚织时不时就来此地，找徐妄修炼……

“织儿，为何呆在那里？”

“师兄，今日教我习剑吧！”

此时的姬月，在陌归山底的壁画前，头部刺痛，晕了过去。

“师兄，歇一会儿。”

姚织与徐妄坐在石台边，她轻晃着脚，点着溪谭，画出圈圈涟漪。

她抬起头，痴痴地望着月，想家了。

“师兄，听说人间正是灯会，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才能回人间看看。”

徐妄盯着她的侧脸，遗憾的神情让她动容。

“明日即可。”

她回神，笑靥如花，开口道：“真的吗？”

他点了点头。

星河浮霁，巷陌笙歌，万家灯火桥头闹。

“客官进来瞧一瞧，看一看嘞！卤子鹅，江米酿鸭子，溜鱼片，炝竹笋……”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嘞！”

“女工针线，玩意玩具，应有尽有！”

二人漫步在闹市之中。

姚织举着一刚买的冰糖葫芦，边走边吃。

“诶，那有间卖面具的商铺。”遂蹦蹦跳跳地跑了去。

姚织举起一狐面，比在脸上，“师兄你瞧，我像不像无一师父！”

面具上挂一铃铛，叮铃作响，令她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