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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洞房风波

朱丽雅抬起眼睑看了一眼满脸愧疚心事重重的于万财,默默地走到方桌边坐下。俩人不吭不响地吃着早餐。

沉默,久久的沉默,偶尔四目相碰又慌忙躲开,新房内的气氛令人窒息,他们像有满肚子的话儿要向对方倾诉,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

“日落西上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食堂门口,战士们豪迈嘹亮的歌声随风飘来。

“对不起,小朱,我有事要出去几天。”于万财终于打破沉默。

“什么?你要出差?”朱丽雅大为惊讶。

“我们二排在农场搞秋收,我得去几天,文书和通信员会照顾你。”于万财黝黑的脸写满了痛苦。

朱丽雅仰起惊愕的脸,她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满腔的疑问与怨怼不知如何说。恍惚、惊诧、受骗上当,莫大的委屈,百般滋味,万般感慨一股脑儿齐聚心头。

于万财垂头丧气地高山农场回到了连队,赵文斌觉得连长像被押送回来的逃兵,失魂落魄又沮丧无奈。

龙主任亲自打电话,营里又派王副营长去农场催促,他只得硬着头皮回来了。人家结婚欢天喜地,乐得心花怒放,黏着媳妇不想出门,为什么连长如临大敌,泰山压顶,万般无奈,异常痛苦的模样?

回来就好了,于连长进了新房,向朱丽雅陪了不是,又和她共进了晚餐。大家都松了口气,可令赵文斌和所有战友始料不及的是,晚上,于万财又溜到了炊事班,蒙头大睡。

“不许连长到你们那儿睡觉,发现了立即报告,今晚若连长再去了你那儿,老子就处分你。”指导员不敢对连长发火,便把气发在炊事班长身上。

“老于啊!你可不能再这样任性胡闹了,放着漂漂亮亮的媳妇,跑到炊事班,这,这不是有悖常理吗?再说人家女的怎么想,她的面子往哪放?你好不容易捞来这么位美丽漂亮的老婆,不好好相待,任性胡来,弄不好要鸡飞蛋打,人才两空哟。”营长张常在苦口婆心,推心置腹的劝谏。

龙主任虎着脸说:“你这个于万财,搞什么鬼名堂,打仗攻山头都要豁出命的上嘛!你怕什么?真是匪夷所思,搞得跟圣人似的。你给我听好喽,这几天你老老实实陪老婆,连里其他事你不用瞎操心了,这是命令,明白没有?”

杜团长也发狠话了,“告诉于万财那小子,今晚再跑别怪我不客气,一个老爷们怕入洞房,什么事儿。”

舆论太大了,压力太大了,指导员又采取了强有力的组织措施,他笑呵呵地将于连长送回新房后,派两名战士在门口站岗,任务就是不许连长出门,拉尿也不行,屋里有痰盂就在那儿尿。

于万财只好在新房过夜了。孤男寡女共居一室,那还不是干柴遇见烈火吗?再说李大姐又给新娘子传授了闺房秘诀,大家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果然,第二天,朱丽雅的脸上有了些许笑意,于万财的心情也好像轻松了许多,一场逃离洞房的风波总算喜剧性的落下帷幕。

风波平静没多久,朱丽雅匆匆结束了蜜月返回了家乡,赵文斌受连长之托去秀城火车站送行。

A师每天有开往秀城的班车,在班车上,朱丽雅默默地凝望着窗外金灿灿的原野,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

部队战士称干部家属一般喊嫂子,赵文斌则习惯喊大姐。

“大姐,你什么时候再来部队,我来接您。”在秀城火车站的月台上,赵文斌对郁郁寡欢的朱丽雅说。

“好啊!”朱丽雅微微一笑。

“连长还有几个月就有探亲假了,“赵文斌安慰着有些失落的朱丽雅。

“他说,他春节争取回去。”朱丽雅说。

“那,就两三个月,你们又可以团聚了。”赵文斌笑了。

“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欢迎你到我们那里去做客。”朱丽稚很真诚地对赵文斌说。

赵文斌万万没有想到,两年以后,他真得造访了朱丽雅的家,也弄清楚于连长逃离洞房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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