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个人问题

过了而立之年的连长于万财要结婚了，一直关心他个人问题的老团长杜长松欣慰地笑道对政治处龙主任说：“这小于子，终于要洞房花烛当真正的男子汉了。”

“是啊！东不成西不就的，一拖就是好几年，老大难终于要结婚了，喜事。”龙主任说。

“不易，不易，三十岁才娶媳妇，婚礼办热闹点，让你老婆找几个家属陪陪，我也要去讨个喜糖吃哟！”杜长松笑得很开心。

“好，好，我陪您参加他的婚礼。”龙主任也喜笑颜开。

于万财的家乡在诸葛先生七擒七纵孟获的大山里。他瘦削的身子骨，黝黑的脸膛，一双小而犀利的眼睛，赵文斌第一次见到他时很是失望。

英雄连队的连长在他心目中应该是相貌堂堂，魁伟威严，足智多谋的，像《甲午风云》中的邓世昌，《渡江侦察中》中的李连长，《上甘岭》中的连长张忠发。就是这位乍看起来平平常常，不修边幅，甚至有些邋遢的人却是全师军事五项全能冠军，师团干部的标兵，立功受奖无数。

不知是相貌平平，不善交际，烟瘾特大，还是家境贫寒，他当了干部以后，战友和战友的亲戚朋友在秀城和军营附近的机关、学校、工厂为他介绍过无数对象，有的见了一面就再无音讯，有的没相处几次就再无往来。冬去春来，暑尽秋至，一年又一年，就是一个也没谈成。后来他又到大山深处打坑道，到甜孜救灾，他的个人问题就这样成了老大难。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友和军嫂们的兴致也像炉中的炭火逐渐冷却，他自己也心灰意懒，早没了那份激情。

爱情这个东西，有时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放，无心插柳柳成荫，不相信冥冥之中的缘分是不行的。

去年夏天，几年没回家的于万财踏上了回家探亲的漫漫归程。

下了火车，于万财乘上了一辆满身尘垢，锈迹斑斑的公共汽车。

汽车喘着粗气在崇山峻岭间的狭窄公路上蜿蜒爬行。和于万财并排而坐的是一位二十三四岁年纪的女子。这女子健康丰满，白白净净的脸庞总是笑盈盈的，弯弯的细眉下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这女人是个性格开朗，乐于与人交谈的人，她主动与正襟危坐倚窗欣赏山野景致的于万财攀谈。

“解放军同志在哪儿当兵哪？”

“秀城。”

“哦，那是大城市。”

“不，部队在郊区。”

“部队生活，肯定很枯燥吧？”

“说枯燥也枯燥，说不枯燥也不枯燥。”

“噢！这话，怎么讲呢？”

“部队除训练、政治学习，执行任务，业余时间可以读书看报，参加文体活动，每周要看一次电影，还经常观看各种文艺演出和体育比赛，连队也演些自编自演的小节目，组织歌咏比赛……军营生活虽然紧张艰苦，可也是丰富多彩的。”

“哦，你这么一讲，军营还挺令人神望的。”

正是盛夏时节，她穿着银灰色白褶裙，两条丰韵的白腿让于万财不敢目视。水红色的确良短袖上衣紧紧地裹在身上，高高隆起的胸脯随着汽车的颠簸不停地颤抖，仿佛随时会从衬衣里挣脱出来。于万财尴尬地不敢目视。人多车挤，他们的肌肤隔着薄薄的衬衫紧紧挨在一起，一股股麻酥酥的电流撞击着他的心房，异样的涟漪在他心中荡漾。

山高路险弯道多，那一次又一次防不胜防的转弯不是将姑娘抛在于万财怀里，就是将于万财抛到姑娘的怀中，他的肘部好几次触碰到了姑娘富有弹性胸脯，窘得于万财心慌意乱，脸庞阵阵灼热。

“你来坐里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