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新兵训练

新兵训练是异常艰苦异常严格的。要把懒懒散散，愣头愣脑的老百姓淬炼成站如松，坐如钟，动如风，服从命令听指挥，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军事过硬，纪律严明，具有奉献精种的合格革命军人，唯有严格训练才能够达到。

“从今天起你们将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希望你们克服身上的娇气骄气，懒散的旧习惯，狠下心，咬紧牙，做好掉几斤肉脱几层皮的精神准备。我，丑话说在前头，谁怕苦喊累，不认真，不努力，当狗熊，像个娘们似的，乘早脱下这身黄皮滚蛋回家，娶媳妇抱孩子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新兵连连长于万财唬着脸，声如洪钟地对新兵们讲。

“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还要狠得起，只要你对自己狠，不怕流汗流血，敢豁出小命，什么困苦都能克服，什么艰难都战胜。我相信你们都是好顶呱呱的，只要努力，不怕苦，都会成为合格的军人，优秀的军人，同志们有没有决心哪？”

“有。”新兵们的声音稀稀拉拉。

“听你们的声音不像是站着拉尿的，声音大点，有没有决心哪？”

“有……”这一次赵文斌、钱开源、孙平武、李树青和全体新兵们都扯开嗓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百多号年轻小伙子的这声“有”惊飞了树上的一群喜鹊。

有过当兵经历的人都知道，紧急集合是在紧急情况下迅速的集合队伍，是应对突发情况采取的紧急行动。是新兵训练的家常便饭。

一天晚上新兵们刚刚进入梦乡，急促地紧急集合的哨音响了起来。

“快，快，紧急集合了。”排长石钟山催命鬼式地喊。

赵文斌触电似地从床上跳起来，按平时训练的要求先戴帽子，穿上裤子，蹬上鞋，再套上锦袄（不扣扣子），手忙脚乱地叠好被子打好被包，然后挎上水壶、挎包，扎好武装带，拿上五六式自半动步枪，对上铺的钱开源说：“快点，走了。“然后边跑边扣扣子整理行装。

“赵文斌，三分四十秒，有进步。孙平武三分三十八秒，不错……”连长于万财拿着秒表，铁塔似地站在那里，检查着每一个人的成绩。

新兵们急急慌慌，前前后后从宿舍奔出来，钱开源跑到操场已经是四分二十秒。“不及格，站一边去。”凡超过四分钟的被连长喊着站在操场左侧。

“你们，像个兵样儿吗？紧急集合就是有紧急情况，是争分夺秒的事，拖拖拉拉慢慢吞吞是要贻误战机打败仗的。”连长绷着脸，情绪激昂地对不达标的新兵们说：“今天晚上，你们就不要睡觉了，由石排长负责组织，在食堂练习穿衣服，打被包，不许开灯。”连长说完扭屁股走了。

钱开源和十几名不合格的新战士，在漆黑的食堂里打开被子，脱掉衣服，然后由石排长下令，他们便穿衣、戴帽、打被包、跑到操场。石排长拿着秒表一个个记成绩，再集合队伍，检查点评，然后命令他们再回到食堂打开背包躺下，过一会儿又集合。就这样反反复复一直练到吹起床号。

第二天钱开源头晕脑胀腿发软，练正步时脚都踢不起来了，手握五百克的教练手榴弹仿佛有千斤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开绳哪！他担心再紧急集合动作慢，挨尅遭罚，干脆从此睡觉不脱衣服。说来也怪，数九寒冬和衣而眠，钱开源竟然没感冒生病。。

紧急集合不仅要求战士们在极短的时间内穿戴完毕，打好被包，带上水壶、挎包、武器装备赶到指定地点集合，还要求着装整齐，军容严整。可新兵们不是忘了戴帽子，就是穿反了鞋，不是扣错了扣子，就是背包打得松松垮垮，像溃散的逃兵，出尽了洋相。

有一天上半夜搞了一次紧急集合，回来后赵文斌放松心情，蒙头大睡。就在他睡得跟死猪似的时候，紧急集合的哨声又响了。

“快起来，文斌，文斌，紧急集合了。”和衣而睡的钱开源从上铺爬下来，见赵文斌仍在酣睡，急得又推又喊才将他弄醒。

赵文斌急急慌慌着装打被包，跌跌撞撞跑到操场，他还没站稳，值班排长石钟山向右看齐的口令就下达了。

“报告连长，新兵连应到一百三十八名，实到一百三十八名，请指示。”石钟山清点完人数，向右转，跑步向站在一侧的连长报告。

“目标，大操场，跑步前进。”连长还了军礼，命令道。

天下着蒙蒙细雨，雨丝在寒风中迎面扑在赵文斌的脸上，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进脖颈，他分不出手来去揩一把。他一只手要拉紧放在背包上的步枪带，一只手向后箍着渐渐松散的被包。就在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拼命跟着队伍前行的时候，背上的被包像没了箍的桶，被抽了筋的灯笼突然散了架，从背上滑落下来。

赵文斌被迫停住疾行的脚步，跟在他后边的李树青见状也停下脚步，俩人合力将散落的被子抱到路边，准备打被包。

“不要打了，抱起来，跟上队伍，别掉队。”石排长见状厉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