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智慧生命体能不能呢？

他很谨慎，不敢说一定不能，但认为可能性不大，因为病毒就只是病毒，它只是依附于细胞而存在，不是细胞。否则，自然界有太多细胞可成长为智慧生命了。

那还有没有别的可能？

比如说，它不是病毒，而是某种不成熟的生命体，一直潜伏在四号矿井，而魅曜暗灵作为一种来自宇宙的病毒，正好有它十分需要的养分，从矿工们身上吸食后，就脱胎换骨了。

嗯，这种可能性倒是不能排除。

他脑子里突然迸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能不能设法控制住这个异种灵体，让它帮我实现成为上帝的梦想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足以弥补一切损失……”

这念头让他一下兴奋起来，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发自内心地渴望。

环场语音系统提示有人请求进入。

他从监控屏幕上认出是费比奥卢兹和氏金莫，声音沙哑地声控开启舱门，见二人神情慌乱地进来，开口就说太恐怖了、太不可思议了……无力地挥挥手，制止他们再说下去，指了指旁边的长沙发，要他们坐下，见他们仍控制不住情绪，问：“病毒能进化成完整的生命吗？我是说像人，或者别的什么，就像你们刚看到的异种……”

费比奥卢兹立刻摇头，紧张地说：“这……这不可能，生命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系统。”

他再问氏金莫。

氏金莫想了想，谨慎地回答：“病毒介于有机物与无机物之间，只有一些简单的生命特征，理论上不存在这样的可能性。尊敬的布林贡王，魅曜暗灵只是病毒，我这一生都在研究它，从未见它表现出任何向单细胞进化的可能性，和异种灵体的出现，没有直接关系……”

玛格俾问：“你意思是说有间接关系？”

氏金莫仍然谨慎地回答：“这个需要得到异种灵体的样本，经过研究，才能知道……”

玛格俾点点头，说：“你们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也认为不可能，但不排除其它可能性……”停顿了下，再问二人。“……你们觉得伊阿佩斯和克诺茨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费比奥卢兹和氏金莫互视一眼后，才说：“这个，这个不是我们能回答的。”

玛格俾故作轻松地说：“没关系，我只是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他的确想听听，因为这时太想有人能和他说说话，以稍微排解一下糟糕透顶的心情了。

费比奥卢兹胖胖的小圆脸不自然地晃了晃，小心地说：“应该很愤怒，我们损失太大了！”

玛格俾长长地呼出口气，过了好一会，才说：“但我们必须振作起来，不能被击到。从种种迹象看，客观地说，这只是一次意外，谁也无法预料的意外，而不是被华胥人打败。

“两三百年前，我们输掉关键一仗，在龙城意外战败，成了我和伊阿佩斯、克诺茨心里永远的痛。想想看，由我和缇旦王、贝丽仙王亲自统帅八百万大军，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居然战败。夹三王之势，太阳系有谁是我们对手？却偏偏败给伏羲，这是多大的耻辱！但我仍将锁链牢牢套在华胥人身上，让他们至今无法染指金星。

“一个冠盖城，还是位于金星最寒冷的高地，就算和苏蜜儿人联手，所能控制的区域也不及整个金星的二十分之一，永远成不了气候，他们只能在火星和克诺茨对峙，徒耗实力。

“我平生最得意的，就是这个遏制战略，目的就是换取时间来积蓄力量，彻底打败华胥人。现在时间到了，我本来还想等等看，但损失这么大，必须出手！”

氏金莫苍白的脸上抽搐了一下，说：“但……但他们有二三十亿人，还有苏蜜儿人相助……”

玛格俾果断地一挥手，打断他话，以不容质疑的口气说：“这不由人口多少来决定，而是充满自由意志的自然法则所主导的必然结果，适者生存，优胜劣汰，劣等民族就该淘汰。”

费比奥卢兹脸上浮现出谄媚的笑容，恭维地说：“是的，伟大的布林贡王，只要你亲自出马，带着英勇的千万布林贡大军和数百万威武的机器战士，足以荡平龙城，攻占龙星……”

玛格俾摇摇头，说：“现在还不是我出手的时候，让克诺茨先顶着，他可是比我还迫不及待。当然，我们要助他一臂之力，如让龙城遍布你们的宝贝病毒，一传十、十传百，最好是从龙城再传到龙星、金星，让华胥人都变异，我们就有了二三十亿最廉价的生化劳动力……”

飞船落寞而又亢奋地向土星空域外飞去。

在土星空域的某个位置，一艘隐形飞船静静地观察着正发生的一切。

飞船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形状，即使相距很近，也只看到深空的黑。

该飞船的驾驶舱内，一个外表冷硬的瘦高男人坐在通讯台后，默默注视着舷窗外的太空，就着台上的通讯器说：“女王，魅曜暗灵飞走了，玛格俾的飞船也飞走了，华胥人意外地成了赢家，土卫一四三星现已恢复平静。我们要追上去吗？玛格俾可是太阴险、毒辣了。”

通讯器中传来女王声音：“水分子人本就残暴、偏激、自私，我们静观其变，不必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