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男人指着天边半块红日,磕巴着说:“黎…明……”
——
“小心!”黑狗爬上山顶,一把咬住长发男人的头,把他扑在了地上。长发男脸对着雾里,任凭黑狗撕扯。
黑狗咬的牙疼,他松开嘴,摁住他,跟老李说:“愣着干什么?上啊,办他!”
老李缩缩脚,非但不敢过去,还躲在了雾里身后。
黑狗:“都别站着!”
一阵风吹过,雾里与长发男四目相对,手中剑在颤动。她极力压制着,但手还是不受控制地把剑举了起来。
黑狗见势不对,连忙让了条道。
他前脚刚跑,后脚那把剑不偏不倚,利落地扎在了长发男心上。没有血,没有伤口,但他的生命真真确确在流逝。
知道要死了,长发男望着雾里,牵起了抹笑容:“谢…”
“谢”字尚未说完,他的身体一点点蜕变,如虫破茧,一只只白蝶煽动着翅膀,从他身上挣扎着往四周散,却又在两米外的地方消散成了尘埃。
盯着漫天挣扎赴死的蝴蝶,雾里满脸错愕。
刚刚那个“谢”字,她能听出来,那不是对宴青说的——他能区分出她跟宴青。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死?为什么要把记忆给她?
“强还是你强。”黑狗把爪子放在雾里肩上,“这次多亏有你,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还你。”
叶行拍开黑狗的爪子,扶雾里起来,她不对劲。以及,刺向长发男人的那柄剑,不是她的。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不清楚,但一定不是好事。
他提议:“下山吧。”
黑狗抖抖身子变回人形,有些担心山下:“那群丧尸,老白一个人,干得过吗?”
叶行:“应该没事,那些丧尸,都是依托这两只妖的精神气活的,他化为飞沫,又是大太阳天,丧尸能活也算够呛。”
——
果然,丧尸没了。从山上下来,经过已成废墟的龙女庙,黑狗跟李白汇合,彼此对视了眼,很有默契地去废墟里扒拉了一圈。但一圈下来,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他们脸色都有些不好。
叶行感觉不对劲,便问,“你们在找什么?”
黑狗摇摇头,神神秘秘地回,“佛曰,不可说。”
是村长引他过来的,他引他来,八成是想借龙女庙除掉他。至于为什么,也许是在套话的过程中,被他察觉到了来意。他越这么费心思地想除掉他,就越说明,他知道些什么。
看来,还是得下山找村长。
——
蓝天白云,草浪拍打着地面。一群人堵在村口,手持棍棒。双眼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人。
叶行眼皮直跳,村口乌泱泱站着几十号人,个个“夹枪带棍”,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就差把“我们有仇”几个字写脸上了。
寻常都不见有人出来,这次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大老远,黑狗迈开腿,热情洋溢地走过去:“早啊各位,知道我黑爷为民除害,都来欢迎了?”他摆摆手,谦虚地说,“其实用不着,低调,低调行事——”
“啪叽”
一枚鸡蛋迎面拍过来,被黑狗接住,鸡蛋碎了,腥臭味粘了一手。
“还我村长!”
“杀人犯!”
“*@*&&#!”
“村长失踪了?”
听到这一消息,黑狗脑子里想到了三种可能,一,村长知道他们没死,反而砸了龙女庙,害怕,所以连夜跑了路。二,村长故意失踪,串通村民骗他们。三、有人先他们一步找到村长,以残忍手段夺走了关于花海子的消息。
前面两种,都像是他能干出来的。后面一种……
“大家稍安勿躁,”措老爹出来劝架,“事情还没弄明白,咱们不能这样武断。他们都在山上,有充分不在场证明。”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人就是你带来的,他们砸了龙女庙,龙女降灾,村长失踪,我们都得完蛋。村长好心收留你,你恩将仇报!”
“汉语不好别说话,怎么说话呢?”措老爹心里攒着股火气。从村长失踪开始,这群人就没少说过一句风凉话,找人不找,还搞封建迷信那一套。狗屁的龙女降灾,哪有龙女?
眼看对面要打起来,黑狗劝架:“行了行了,别吵架,先解决问题。村长失踪,找村长要紧,在这里吼,没用。”
“重点是村长吗?”对面的不服。
黑狗:“那重点是什么?再晚一点,说不定你们村长就死在哪个山沟沟里了。”
“不好了!不好了!”
村子里,有人一路大喊:“村长找到了!”
找到了?不好了?在大家不知是喜是忧之时,那人立马接了一句:“村长没了!”
黑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