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神扫几眼坐下的众人们,良久方道:“近来查到南疆闹事,南疆人阴狠擅用蛊-毒,你们做任务如需入南疆要万分小心,勿要中计。”
底下人统统颔首称“是”
冷寒烟说完掏出几封红色的信封,放在桌前陈列好。
“这是最近的精品任务,一共五个,赏金都不低,其中最高的一个任务是入境南疆寻七叶花……”
听到熟悉的词,宋玹安已经没法聚精会神听后面的话了,她盯着桌上红彤彤的信件。
心中思绪汹涌翻滚,如果去南疆,是不是就可以找到七叶花的解药?
等等她为什么要去找七叶花的解药!
冷寒烟声音带着一丝轻柔在耳边响起:“……所以有没有人接这一个任务?赏金有十万。”
她手中的五个红信封被领去了四个,只剩下那唯一一封关于南疆的任务,迟迟没有人接手。
底下一片鸦雀无声,没有人敢搭话。
其实不是他们不想要,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谁都知道任务金额越高,任务的难度就越大。
如果在大朝国内,任务失败了还可以喊盟友全身而退,最多受点伤,因此红姝坊很少有因为任务失败而丢失性命的事情发生。
但是在南疆就不同了,南疆人心机深沉,擅用毒,如果失败了不仅葬身他乡,甚至会被南疆人拿去做蛊。
虽然杀手贪生怕死是大忌,但是红姝坊大部分人都是因为要养活家中的亲眷,不然也不会天天把脑袋栓裤腰带上拼死干这样的活了。
可有一个人不一样,她既没有父母也没有亲眷,可以说在世上了无牵挂,而且,大家都知道她留在红姝坊是为了赚钱。
众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一旁抱着长剑发呆的宋玹安。
南疆人虽然没见过她,但是大部分都知道她这个人,宋玹安在南疆人心中甚至还有个称号:大朝国战神。
战神此时此刻思绪不知道飘到哪个维度,总之是没在正确的地方。
冷寒烟知道大家的意思,宋玹安当然是最好的人选,但是她内心很犹豫。
一来是宋玹安连着做了好几个精品任务,在外辗转都快三个月了,冷寒烟和宋玹安几乎是一起长大的,关系挺好,她待人也一向平和。
宋玹安是人又不是木偶。
二是南疆人擅长用毒和蛊,宋玹安战力强,但是更擅长近战攻击,并不擅长用毒啊。
她望着宋玹安犹豫:“玹安……”
宋玹安却主动起身上前,潇洒的把冷寒烟手中最后一个红信封拿走,还扬了扬。
她笑着打趣道:“十万赏银,专门为我准备的?”
“……”
冷寒烟突然觉得担心她挺多余的,她这个样子是没人能玩的过她。
“放心,你信不过我吗。”宋玹安长腿一跨坐到她的贵妃椅上。
她带着开玩笑的语调:“再说,他们哪里比得过我啊。”
这话说出来没人反对,甚至都纷纷点头赞同,这个无需置疑了,他们心服口服。
冷寒烟看着她半晌,却是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把脚从我椅子上放下!”
……
月色皎洁明亮,院中有夏虫发出鸣叫,伴随风吹草动的声音唏嘘不停。
萧琮喝了药,坐在院中看着天空。
夏季几乎每晚都有星星,天空像被群青的彩墨染刷过一样,色彩浓烈却清澈不参杂任何杂质,只唯有群星挂着点缀。
他坐了好一会,才看见从院门拐角的阴暗处悠悠晃出来的红衣女子。
冷寒烟把她的紫色纱衣要了回去,她又套了一件深红色的外袍,没有系带,大剌剌敞开着,红色使她看起来更加冷艳凌厉。
萧琮就这么坐着看她走近,眼眸盯着她空空如也的双手,好半响笑意加深道。
“你现在来我这都不带翠珏了?不怕我乘机杀了你吗?”
宋玹安扬了一下眉,带着玩味的表情看过去。
“怎么?你不想看我心甘情愿被你折腾得满身血的模样了?”她是坚信萧琮会选择走歪路。
果不其然对面的男人垂眸笑得肆意张狂,桃花眼眸中的欲望像魑魅笼罩。
他轻轻哼笑了一声:“你真聪明。”
“……”
宋玹安突然有点后悔那一天没拿匕首扎-死他,徒留祸害在人间啊!
宋玹安并不想聊这骇人的话题,坐到另一张椅子上转移他注意力:“你好点没?”
如果萧琮突然上头发疯,什么盟约盟友的都不作数。
所幸萧大夫本人此时此刻挺淡定的,轻柔的笑了一下:“都过了十几年,还怕这几天吗。”
七叶花毒发的时候他就没能睡着过,即使睡着,中途也会被那无尽的冷意侵蚀而醒来,特别是冬天,刺骨的冰凉像几千根银针扎入毛孔,从骨髓渗透的寒冷。
“你身体太冷了,多盖几层多生炭火吧。”宋玹安偏过头,抿了抿嘴。
“好歹活到一百个任务之后吧!”
萧琮却在她话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眼中流光转瞬而逝。
他笑意都减淡了好几份,转过头蹙眉看她:“你要去哪里?”
“……”
这话没法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