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琮偏了一下头,发丝扫过肩膀:“算是。”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宋玹安心不在焉,把药碗递给他:“喝药!”
萧琮眉眼带笑地慢吞吞伸手去接,却在碗凑到嘴边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头。
他又把碗拿开了,盯着药碗出神,唇线抿成一条线,似乎在想什么。
“我可没下毒!”宋玹安迅速撇清自己。
“我是清-白的,都喂你吃三天了,要下毒你今天也醒不来。”
萧琮弯弯嘴角,随手把碗放到了桌上。
“川芎放二钱就好,七叶花虽然畏热,但不需要补太多血,会适得其反。”
“……”
淦!公开处-刑!
听到他的解释,宋玹安耳根有点发热。
她心虚地瞟了瞟木椅上翻开的医书,试图挽回尊严:“……我看上面这么写的啊。”
其实是她实在看不进医书,所以飞速一目十行,随便记了个大概。
郑大夫开的方子只能暂时稳定一下病情,她这不是为了他才勤工俭学自己翻医书来研究。
他怎么还拆穿她!
她把药抢走抛物线状直接丢出了窗外。
真是狗鼻子,本来以为他能闻出有什么东西就够可怕了,现在连什么东西多了少了都知道。
离谱!
萧琮似乎很开心,撑着桌子笑得睫毛都在颤动。
他只穿了一件轻薄的白色中衣半倚在床头,衣服松松垮垮的,阳光洒落进来,照得他原本就病态苍白的肤色更如白瓷一般,散开的衣领露出明显的锁骨。
他身形虽然瘦削,但不是那种单薄无肉的瘦,甚至可以说身材很不错。
腹部的几块肌肉轮廓若隐若现,搭配着他这病态又妖艳俊美的脸,在阳光下真是极具冲击力。
这大概就是以前上学的时候,大家说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了吧?
宋玹安猝不及防的被他晃了一下眼睛,这画面,真是瞳孔地震的程度,她觉得欣赏美人真是。
人类的本质。
宋玹安觉得自己不能如此荒废沉迷美-色,将视线转移到桌上沾满了药渍的医书上。
“你先休息吧,我晚上再来!”
毫不犹豫地转身提剑飞出了院门。
回到红姝坊的时候,冷寒烟正在召集人商议事情。
她抬眼就看见宋玹安披着一身眼熟的紫色纱衣,怀中抱着翠珏风风火火地闯进门,月牙吊坠被她带得直晃。
冷寒烟觉得眼睛疼,不仅额角血管突突直跳,眼皮都跟着抽了抽。
她本来想装看不见,偏偏宋玹安还一直在瞎转悠。
顶着那一身刺眼的外衣坐到木椅上牛喝水一样连着喝了两杯茶水,半天也不见要起身。
她忍不住了,扬着尖瘦的下巴喊她:“宋玹安!你穿我衣服干什么!”
此时正是早饭后的例会时间,众人吃了早饭都陆陆续续的聚集到了厅内。
一般情况这样的例会,宋玹安都是那个常年缺席的任务,毕竟她要么是任务路上,要么是任务进行时,要么就是任务后遗症:睡够二十四个时辰。
反正坊主也不会怪罪。
所以当大家听见冷寒烟高喊这一声,都带着好奇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座上的人。
只见座上女子依旧是用红色的皮筋扎起一个高马尾,只是身上套着一件浅紫色的纱织薄衫,
她五官也属于冷艳类型,但是气质不像冷寒烟那样柔和,偏凌冽英气,一身柔紫色的纱衣在她身上穿着怎么看怎么诡异又别扭的。
一些人的目光变得迷茫起来。
被点名的人捧着茶杯嘿嘿一笑:“我外袍借给了别人,路过后院的时候刚好看到你的衣服晾干了,就随手拿来穿。”
她说的理所当然。
冷寒烟无语凝噎,找不到理由反驳,但那一身又实在看得她眼睛疼。
她狐疑地看她:“还有人能借到你的衣服?谁啊?”
宋玹安眼神有一瞬间不自在,掩盖性地喝了一口手里只剩茶渣的茶:“一个病人而已。”
冷寒烟和宋玹安虽然都是上位的高阶段杀手,但在红姝坊里,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朋友,混熟了甚至会和手下人嬉闹在一起。
人群中立刻有一个圆脸女生壮着胆子,笑眯眯地接了话:“一定是玹安姑娘的心上人吧?”
“……”
被茶呛得直咳嗽的宋玹安立刻摆手:“不不不,真不是,只是看他身体不好,所以暂时借给他保暖而已。”
红姝坊谁不知道宋玹安,她杀人手法狠戾,虽然平时嘻嘻笑笑,本质就是冷血自私的人。
她还会有这样心软的时候?
众人当然是不信的,但顾着她的面子,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看她的眼神充斥着了然。
宋玹安感受到了大家的目光,并表示很无力,她觉得她这是洗不白了。
冷寒烟伸手叩了叩桌子,退了一步坐上她常坐的贵妃椅边缘。
众人赶紧收敛表情,聚精会神的等着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