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道适合妇孺、孩童的乳饼,姜松灵另做了一道鱼饼。将鱼茸与淀粉混合后加入盐、蛋调味油炸而成。
相比较乳饼,肉质鲜嫩又带着鲜香的鱼饼倒是更适合大众口味。
几名学生连吃带买,将姜松灵灶房里还剩下的糕饼搜刮一空,才相携离去。
直到徐老大和吴桥离开,姜松灵才有时间回屋歇一会儿。
她如今住着的是后院的正屋,左边住着竹香,右边则是阿卉。屋内,平日小憩休息的矮塌与架子床用珠帘隔开,迎着窗户摆着一张书桌,窗格卷着竹帘。
午后阳光斜射时,阳光穿过竹帘打在铺开的纸上,落下几道阴影。整个屋子虽没有用上上好木料打造的器具,但颇有风雅。就连摆放在床边的妆奁也透着几分典雅,铜镜、木梳、她仅有的几件发簪放在盒中。
她在榻上晒着阳光,闭着眼琢磨铺子开张。
小院里,竹香正准备去河渠边浆洗衣服。也不知是不是这几日摆摊辛苦,竹香本就巴掌大的小脸又瘦上一圈,被风一吹,整个人犹如一只支起衣服的木杆,瞧着就惹人怜惜。
她抱着木盆路过灶房,见阿卉在整理柴火,便随口道,“阿卉姐,我去浆洗衣服,你有要洗的衣服也给我吧。”声音有些干哑,像是干草剐蹭发出的声音。
阿卉手中动作一愣,见竹香抱着比两个自己还宽的木盆,立马道,“你这几日摆摊忙多了,娘子说让你多休息,你把盆放门口,一会我去浆洗。”
“只是瞧着瘦了,我吃饭还是很厉害的,几日就补回来了,”她到底没有放下木盆,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木盆边缘,低着头缓缓道。
“那你可要主要安全。”
“那是自然。”说完,抱着木盆留给阿卉一道背影。
阿卉一路目送竹香出门,刚才还尚显温婉的表情,下一刻倏然变得严肃。
姜松灵曾同她说过竹香这几日的变化,她派人顺着竹香洛阳的轨迹一路追查,最后竟在皇宫里断了音讯。
这说明必然有人在皇宫里为竹香扫去了痕迹。可是,竹香不过是尚食局里一名烧火宫女,又有什么原因值得别人帮她隐瞒踪迹呢。
现在正是一天阳光最烈的时候,又哪有人选择此刻去浆洗衣服呢。
阿卉垂下眼睛略作思考,又撇了一眼姜松灵紧闭的屋门,悄无声息的跳上屋顶。
屋檐上的瓦片都是新搭的,阿卉脚步轻盈,几个起落停在飞檐顶上。她将身体隐在小院一侧的飞檐下,只需轻轻转头就可以看见竹香的身影。
而躲在这里,并不耽误她保护姜松灵。
虽然姜松灵告诉阿卉,竹香藏着的秘密不会伤害她,但阿卉仍旧不敢松懈。
只见铺子斜对着的青石阶梯边,竹香一边将衣服放在水中浆洗,一边四处张望。
果然有问题?
阿卉当下不敢有丝毫松懈,烈日炎炎下,汗珠顺着两颊散落的发丝滴落在瓦片上。汗水将灰白的瓦片染成深灰,又在阳光的暴晒下瞬间蒸发。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申时,竹香终于从青石阶梯走到河岸边。她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南孤巷东面,脸色因为紧张而隐隐发白,右手不断扑打着衣裙,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干净明朗些。
阿卉心里也免不了涌上一层好奇,她将目光投向竹香视线的方向。
空荡的街角巷尾,正有三人向南孤巷走来。当先一人,发间插着一只上等白玉发簪,身穿青色锦袍正徐徐走来。
阿卉瞪目结舌。
她万般没有猜到,竹香的目的竟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