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牛肉馄饨其实有两种，一种是纯牛肉馅，一种是混了猪肉的馅。姜松灵馋了许久，自然是做全牛肉馅。不仅是全牛肉馅，就连浇馄饨的汤汁和浇头都是全牛肉的。

她一边准备牛肉馅一边另开一口灶烧牛肉。等料汁与水混合没过牛肉，盖上锅盖再炖上一会，这牛肉汤汁才够浓郁有味。另一边，阿卉在帮她包馄饨。

姜松灵去盆里选了一条鱼准备做鱼丸。

当着心仪郎君面杀鱼这事，姜松灵做起来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忽然又想起上次顾荀若来灶房，她似乎也在杀鱼，手里粘着滑腻腻的血污，他便从水缸里舀水给她冲手。

正回忆那时候两人之间的事，一勺凉水浇到她的掌心，冲去血污。

也不知何时，顾荀若放下手中书卷，手里拿着水瓢正站在她身侧。

“我做些鱼丸留着给你吃好吗？”她迎着阴天室外微弱的光线，站在水缸边挑刺。原主其实眼睛视力很好，可姜松灵从前是个高度近视，所以她看东西总喜欢找光线最好的地方。灶房里虽然也有光线，但她还是喜欢屋外的光线。

时间久了，有时顾荀若也分不清自己对姜松灵做的吃食喜爱，是源自姜松灵这个人还是她的手艺。只是听见鱼丸，便点头，“自然好，万峰寻的师傅手艺不如你。”

“厨艺这事千人千味，不过你刚好喜欢我做的口味。”

她把鱼肉小心的剃取下来，又剁成肉泥，加入淀粉增加鱼丸的嚼劲，最后放入调料入味。搅拌均匀的鱼肉泥，用手一捏就是一个鱼丸，冷水入锅，等着鱼丸浮起来差不多就熟了。

“差不多了，吃朝食吧。”她去灶房里寻了一口铜锅，高汤是刚才顺便熬的，直接放入鱼丸，再准备一些蔬菜丢进去。只是这锅子面相上看着实在有些寡淡，不过清汤锅子自成一股风味，若是再加点蘸料，更是美味。

姜松灵用小碗调制了一些蘸料，留做一会吃锅子的蘸料。又把下熟的馄饨捞出，舀上一勺馄饨水，再加一勺牛肉汤汁。红油辣子中霸道的牛肉香气令人忍不住口舌生津。

姜松灵给自己捞了一碗，剩下的锅子和牛肉馄饨就留给阿卉和万峰吃。

她自己则陪着顾荀若在屋里吃朝食。

三进院落的正屋比原先的小院大了许多，只是略显冷清，没有一点人烟。

姜松灵正要问为什么如此冷清，就听见顾荀若微笑道。

“到底是租住，以后阿灵去了府上再布置也可。”

……

姜松灵便不敢再问了，实在害怕下一句他便要开口娶自己为妻。虽说古人两情相悦后，自然该到谈婚论嫁，但她总觉得，按照她们俩现在处境，实在不是谈婚论嫁，相夫教子的好时间。

她主动岔开话题，说了自己吃完朝食要去人牙子处看铺面。又给她介绍自己之后的规划。铺子里哪里需要木匠做桌椅，哪里需要布置柜台，后院里种上桂花，等到秋天到了，就可以躺在小院里，喝着清茶，闻桂花浓郁的香味。

那时候日子才算贴心，舒服。

顾荀若一边吃着锅子，一边听姜松灵计划她的吃食铺，偶尔也给出一些意见，“若是租铺子遇到事，可以找万峰。”声音清浅，但姜松灵依旧听出了其中深意。想来，他也知道自己曾经被罗向文阻挠租铺子的事。

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抽动起来，姜松灵问道，“阿若，你是不是调查过我？”她声音温软，倒不像责难，只是一句平常的询问。

顾荀若不答，反而告诉她，“阿卉掌握了全江南的情报，你若有事可以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