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交汇,对彼此的想法心领神会,也不知他们是何时培养起了这种奇怪的默契。
正当傅楚南抬起手,想将夏蓁言打晕时,她突然像从梦中惊醒,转身蹲下身,开始脱那具尸体的衣服,傅楚南以为她疯了,急忙拉着她的手阻止。
夏蓁言推开傅楚南的手,将男尸的上衣剥了个精光,她看都没看傅楚南一眼,只大声说:“帮我把他翻过来。”
傅楚南虽震惊,但还是帮她把尸体翻过身,夏蓁言仔细检查着每一寸肌肤,片刻后,她突然长出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地。
傅楚南以为她终于接受绰那靖池死亡的事实,也瞬间松了口气。
夏蓁言慢慢站起身,抬眼竟然看到朝他们走来的盂喇溱,他为何在此?
她赶忙将男尸的衣服重新穿上,并整理妥当。
盂喇溱快步走到夏蓁言面前,满脸遗憾的说:“没想到扈川王竟然就这么走了,卑职紧赶慢赶,还是未来得及救他,卑职有愧啊!”
傅楚南虽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但看他一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模样,不禁冷哼一声,快步走开。
夏蓁言脸色煞白,声音略带颤抖的说:“难为你还记着来救他,我代他谢谢你。我也未曾想他就这么走了。”
说完,她抬手擦去眼泪说:“先带他回去吧!总不能让他一直呆在这。”
盂喇溱赶忙接话:“那是一定的,我等这就带王爷回去。”
他朝身后尾随而来的士兵挥挥手,四名士兵上前,一人抬一角,将绰那靖池的尸体抬起,往外面走。
夏蓁言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后来实在跟不上,看着渐行渐远的绰那靖池,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傅楚南早就跟在她身后,见势头不对,一步上前,将她稳稳抱住。
夏文瑀赶忙带着傅楚南前往自己的住所,其实哪里有什么住所,不过是一些能遮头避雨的瓦舍罢了。
盂喇溱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冷笑一声,谁让这些人都来蹚扈川这滩混水,怪不得他。
现在扈川又将回到他手中,他才是扈川当仁不让的主人,这里不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染指的。落得如此地步,不过咎由自取,与他无尤。
他昂首挺胸,摆着不可一世的架子,随士兵往营帐而去。
当傅楚南刚刚将夏蓁言放在榻上,她便清醒过来。
夏蓁言迅速起身,看着身边的傅楚南和夏文瑀,神色冷静,眼神清明,一点不像刚刚昏迷的人。
傅楚南和夏文瑀都奇怪的看着夏蓁言,她今日太古怪,自从见了绰那靖池的尸体后,就处处透着诡异,他们怀疑,她是不是有些失了心智?
夏蓁言看到他们眼中的疑虑,笑笑:“放心,我没疯!”
接着,她定了定神说:“绰那靖池没死!他还活着!”
夏文瑀和傅楚南无奈对视一眼:好嘛!闵珩真的神志不清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夏文瑀朝门外喊道:“快去城里找医师,要能看脑袋的医师。”
傅楚南赞同的点着头,脸色凝重的看着夏蓁言。
她不禁摇头轻笑,叹了口气,望向二人:“我说了,我没疯!绰那靖池没死!刚才那具尸体不是他。我不知他为何会穿着和他一样的衣服,也不知那块玉令他是如何得到,我只知道,他身上没有绰那靖池身上的红印。”
“这是什么情况?”夏文瑀惊呼出声。
傅楚南歪着头看着夏蓁言,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夏蓁言见他二人终于开始相信自己,便接着说:“绰那靖池曾经和我说过,他背后有一块红色胎记,而今日的尸体上却没有,他绝对不是绰那靖池。此时,盂喇溱恰巧出现在那里,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还有,乌塔湖是谁炸的?一旦乌塔湖淹了宋家堡,假使我们都死了,对谁最有利?”
她接着分析:“我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操纵,他不仅要绰那靖池死,还要一次性除了宋家堡,连带着城里无辜的百姓,这人够狠!”
傅楚南抱着手,右手杵着下巴:“所以,如果盂喇溱是幕后黑手,他就绝不会允许绰那靖池活着,此刻他应该已经派人到处寻找他了,一旦发现,必然杀人灭口,这样他就可以掌控全局了。”
夏蓁言点点头:“对,所以现在我们要派出所有人,一定要赶在盂喇溱之前找到绰那靖池。”
夏文瑀眼神瞟向夏蓁言,担忧的表情异常明显,他低声说:“我现在就派人出去找,但你也要有心理准备,他也许真的不在了呢?毕竟任何可能都存在。”
夏蓁言缓缓起身,脸色平静,但眼中的悲伤却难以掩藏,她眼中噙着泪看向二人,坚定地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他真的不在了,我也要带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