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星舞恨不得给绰那靖池头上几下,她怎么就那么不喜欢这个家伙呢。
绰那靖池用勺一圈圈搅着,生怕药太烫,正当他将药勺拿到嘴边试温度时,被岳星舞拦下。
他奇怪的看向她,岳星舞面无表情的说:“我是怕你被毒死。她体内的毒只能以毒抑毒,这么多年一直如此。必须每月服食这种毒药才能存活,这次大概是药吃完了,而我又找不到她们,耽误了吃药。她喝的药,正常人是不能沾的。”
绰那靖池不敢置信的看着闵珩,竟然会是这样的原因。
他转过头看向岳星舞:“她为何会这样?你知道她以前的事吗?全部告诉我!”
岳星舞冷淡的说:“我没义务告诉你,你也没资格知道,有什么你自己去问她。现在你让开,我给她喂药,不要耽误时间。”
绰那靖池只能不甘心的起身,站在一旁看着这碗毒药就这样喂进闵珩嘴里。
须卜斯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耐心,耐心。”
绰那靖池拉着须卜斯走到房外,问他:“我被软禁在府里,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我让你去找岳稹,怎么找来岳星舞?”
须卜斯无奈一笑:“你终于想起这茬了?我自然是拿出我父亲的令牌,他的面子好歹还是要给的,我以为你看病为由,说你病入膏肓,如不及时医治,恐怕命不久矣,守卫不敢承担这个责任,只能放我们进来了。至于你说的岳稹,那是真没有办法,我到漴聿山遍寻不到人,这岳星舞还是路上撞到的,已经算是运气了,我可是连拐带骗才请到这位祖宗的,你还嫌?”
绰那靖池摇摇头:“不是嫌,而是岳稹也许能治好她。”
“就算岳稹来也没有办法!”岳星舞站在他们身后说。
两人同时回头,看着这个暴脾气的女人。
“岳稹是我父亲,闵珩吃的药就是他配的,但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治本的法子,我父亲也不知道,这些年他天南海北的跑,就是想要找到医治闵珩的法子,可惜到目前为止也没有结果。”岳星舞难得耐心的说。
绰那靖池的心像沉到冰水里,阵阵发凉:“她除了身上原来的毒,还中了蛊,你能解吗?”
岳星舞听绰那靖池这话,咬牙切齿的说:“你瞧不起谁呢?她身上的蛊虫已死,现在恢复正常了。”
绰那靖池震惊的看着岳星舞:“真的?怎么会?”
“算是闵珩因祸得福吧!她吃了这么多年的毒药,早已经百毒不侵。没有解药的压制,毒发时,体内的毒素足以把蛊虫毒死,所以,这次毒发反而帮她摆脱了蛊虫。”岳星舞说。
绰那靖池难得露出笑容:“太好了!那她什么时候醒?”
岳星舞眼神复杂的看着绰那靖池:“两天后会醒过来,你高兴什么?你最好离她远点!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她救了你,闵家不会遭难,我也不会找不到她而导致她没有及时吃药毒发。她也不会中蛊,这种种,都与你有关,你大概和她犯冲,还是离她远点吧!”
绰那靖池看向屋里躺着的人说:“晚了,我已经不可能远离她了,她失去的一切用我的命还吧,我用一生慢慢还给她。”
岳星舞似乎误解了什么,瞪大眼睛,抓着绰那靖池的衣领:“你对她做了什么?你欺负她了?”
绰那靖池把岳星舞的手拽开,冷冷的说:“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好好的,你不要看低了她也看低了我。”
说完,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须卜斯看岳星舞要发作了,忙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他就是这样的,别理他,赶了那么远的路,回来又是看病又是熬药的,先去歇歇吧,我带你去。”
岳星舞本能的想抬杠,但她确实累了,便也什么都不说的跟着须卜斯去了厢房。
第二天清晨,岳星舞难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打开房门便看到站在廊下的绰那靖池。
她走出房间,与他并肩而立:“我不会说的,你有什么自己去问她。”
绰那靖池说:“我去问她,她必然不会全盘托出,可是我不想逼她,但又不能不清楚她的状况,我要知道她所有的事情。”
他侧过身,真诚的看着岳星舞:“我请求你告诉我!不是以朋友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真心爱她,想和她共度余生的男人的身份,请求你告诉我。”
岳星舞有些惊讶于他的坦率和直接,昨夜这个男人抱着濒死的闵珩时像个将死之人,这份感情她相信是真的。但她也担心,这世上哪有永恒的感情?闵珩是个固执的人,对待感情也是一根筋,如果真动了情又被辜负,那将是致命的,她不想闵珩本就辛苦的一生再雪上加霜。
于是岳星舞狠下心说:“闵珩不知道能活多久,她现在平静的状态挺好,你如果真为她好,就不要打扰她,有时候不打扰也是一种爱护。这世上最不长久的就是爱情,现在你是心动了,但能维持多久?一年?两年?然后呢?当你厌倦了,放弃了,让闵珩抱着绝望等死吗?那太残忍。”
绰那靖池郑重的说:“我爱她,不是一时冲动。我逃避过,可是当她在我眼前快要死去时,我才知道,什么身份立场都不重要,只要她好好活着。我会尽全力,除去和她之间的所有障碍。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能活多久?如何能让她活下去?我不能忍受再次失去她了。我说的真心你不信,但如果不跨出这一步,就永远无法知道结果?感情就是一场豪赌,我不会让她输。”
岳星舞看进绰那靖池真挚的眼眸,她看到了他的认真、倔强、坚持,还有对闵珩的爱。
这份柔情和他身上的杀伐之气很矛盾,显得有些违和却又如此珍贵。
她相信他的话,也为这份义无反顾的感情动容,为了闵珩的未来考虑,她想赌一把。
于是,她在长廊坐下,抬头看着绰那靖池:“你也坐下吧!这个故事可能要说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