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杪就这么莫名地被发了张好人卡。她放下水生和叫做秀秀的小男娃,去后头的偏房里找出个木板。
她拿着锤子和钉子一阵敲打,把木板背面加了个支撑的架子,让木板能立在地上。她又找了张宣纸沾了浆糊贴在木板上,执着笔便是龙飞凤舞地写字。
【庆中秋,今日限定】
【女子携男子一同前来满溢斋,消费满二十文赠一份小食】
洛云杪写完后,颇为满意地叉腰观赏自己写的字——嗯,真好看!她走进后厨,见陈三郎和苏沉香皆忙着,想了想,便去寻了池迟。
池迟仍在生闷气,洛云杪来找他了,心中先是一喜,面上也不自觉地露出几分笑容,却又赶紧收住自己的欢喜。
“姐姐,找我干什么?”他道。
洛云杪注意到他的称呼,立即欢喜起来:“你不生气了呀。”说罢也不管池迟的反驳,便紧挨着他坐下。她瞥了眼他手中正拿着读的书,正是她写的《霸道帝姬爱上我》第二册。
《霸道帝姬爱上我》的第二册内容洛云杪选择遵从本心,怎么狗血怎么来。里头写的是向挽被母亲发配家庙后,在去家庙的途中被山贼掳走,被不知为何对他放心不下的薛峨派人救下。
向挽被吓得昏昏沉沉了好几日,却不想在清醒后第一眼便见着满脸嫌弃的薛峨。
薛峨道:“果然是个只会说漂亮话的家伙。”
向挽不服道:“可我如今这样,完全是帝姬导致的!”
薛峨见他伶牙俐齿,怒极反笑,正欲推着轮椅靠近他,却被桌角绊倒,不受控制地倒向向挽。
向挽连忙扑去,试图拉住薛峨,却忘记自己多日未好好吃过东西。他站起才发觉自己虚弱,但动作无法收回,他扯着薛峨手臂的手反而被一带,咚得砸进了薛峨的怀里,和她滚成一团。
向挽倒在薛峨怀里,脑袋抵着薛峨的下巴,整个人都被她的气味包裹,一时间又羞又恼,连说话都不利索。薛峨也不好受,她连头都不用低,淡淡的兰花香便萦绕在她鼻尖。
她便沉了声音,凑近向挽发红发烫的耳朵:“向挽,你是不是故意的?”
向挽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连忙挣脱了薛峨的怀抱,他站起来辩解了许久,薛峨却懒得听。向挽说了好大一堆,也没见薛峨的反应,这才见着她仍旧倒在地上,他立刻问:“要不要叫人进来?”
薛峨摇头,对向挽伸出手,让他扶自己起来。
向挽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薛峨重新搬回轮椅上,他本就虚弱,这便折腾出一身薄汗。薛峨只觉那兰花香越发浓郁,她忍着莫名的欲望叫了婢女给自己洗浴,却不想洗浴了近半个时辰才让她冷静下来。
婢女贴心地问她,是否要将向挽留下。薛峨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中带着黯然:
“帝姬又如何?我不过是个废人罢了。”
“送他走吧,保证他的安全……等过几年便能假死脱身……”
“他的身体也应当如他的心一般自由。”
向挽被安全地送到了家庙,因着薛峨暗中打点,他在家庙的日子虽清苦却不难熬。他在家庙中结识了几个男子,大多是被妻主背叛后心灰意冷,选择伴青灯一生。
他听着这些男子的遭遇,对未来或许存在的爱情有些害怕。他胡思乱想了好一阵,自觉好笑,他都入了家庙,未来哪儿存在爱情?
这天有一男子受了伤,家庙中也没了药草,向挽便上山采药,却听见了虎啸。
他躲了整整一下午,确保老虎离开后才小心地出了草丛,也不敢多停留。他本想直接回家庙,却发现了一个身着白衣宛如谪仙人的女子昏倒在林间,肩膀正流着殷红的血。
他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再次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虎啸。
老网文读者洛云杪深知断文断在哪儿最勾动人心,她贱嗖嗖地把第二册断在了这里……啊!向挽是救还是不救呢,这个女子会是什么身份呢,向挽又要如何应对那老虎呢?
洛云杪仰天大笑中。
她忍着笑意,凑到池迟脸边看他读到哪儿了。嗯,读到向挽和薛峨滚在一起那儿了。她坏心思地正欲给池迟剧透,池迟却啪地合上书本,脸红红地看她。
“姐姐——!”
洛云杪同样拉长声音回他:“迟迟——!”
池迟把书放下,恼道:“不准学我说话!”
洛云杪立即投了降,唉,她哪儿能和池迟计较呢。她只好说:“我错了啦。”她的眼睛和池迟的桃花眼是完全不同的,池迟的眼睛眼尾上扬,一双眸子水汪汪的像是会说话;而她是下垂眼,眼睫毛又塌……唯一一个比较突出的优点就是眼睛大了。
嗯,很像某种汪汪叫的动物。
她像只大狗一样贴到池迟边上,小心翼翼地问他:“迟迟,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池迟瞪她。什么叫他还是不是在生气?这要他怎么回答?
“你没生气啦?”洛云杪见他没反驳,语气顿时欢快起来,“那我就当你没生气啦。”
池迟只好叹气。他抬眼看了眼洛云杪的脸,心里臊得发慌。他这是干什么和洛云杪闹?他又不是不知道她跟块木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