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才不说话呢!
洛云杪却急了。她手放在浴室的门上,嚷道:“迟迟?你应我一声啊?……晕倒了?”说罢便白了脸,准备将门推开。
池迟吓了一跳,赶忙大声道:“我……我没事!”却又因说得太急咳嗽了几声,“咳……咳咳!你不准进来!”
洛云杪真的是没蛋也疼。她道:“你怎么满脑子黄色思想?算了……洗完就赶紧出来,我给你煮了红糖水。”
池迟不敢再言语,只加快了往身上浇水的速度……他腿间低垂的那物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血,顺着他大腿一路流在地上。他突然想到——
他这是成了大人吧?
洛云杪真真地叫做操足了心。她前世可真是被月经折磨得够呛;年少时来月经吃雪糕完全不虚,后来把底子坏了,来月经时是疼得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在寒冬腊月都能疼出一头冷汗,走个路都能林黛玉附体。
虽说她不信什么宫寒之类的理论……但她是真真正正地痛经过啊!
还好现在不用来月经了!
池迟不仅洗了身子,还洗了头。先前没人给他讲过这些羞人的知识,只有谢非偶尔提过。他便赤着足湿着头出来了,看得洛云杪一阵头疼。
洛云杪便拿过帕子给他揩脚,又把他拉到屋里坐下,疯狂地给他搓头。
披着发的池迟小脸惨白,手也捂着自己的小腹。他像个人偶般被洛云杪摆弄,又听见洛云杪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像是愧疚:“哎呀……忘了给你说来月事的时候不要洗头了……”虽说她来月经的时候要洗头洗澡,但有些人来月经一洗头月经就没了,万一池迟的体质也这样呢?
……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莫非是照顾过其他的男子?他的心酸涩地收缩,放在小腹在的手也颤抖起来。
姐姐……姐姐难道是县里有了相熟的男子?
池迟小心地看洛云杪一眼,强装不在意:“姐姐……姐姐懂得东西可真多……是,是有其他的男子告诉姐姐的吗?”
洛云杪奇怪地看他:“别人告诉我这个干什么?不找他爹也不找他妻主……专门来告诉我图什么?”
……也是哈。池迟有些放下了心,却还是忍不住问她:“那姐姐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姐我来过啊!只不过这个原因不能告诉池迟就是了。
洛云杪认真道:“书上看到的。”上辈子的生理科普图书自然也是书。
……书上还讲这些?好不正经!池迟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他对上洛云杪澄澈的眼,又觉得自己这般怀疑洛云杪实在是不该。他只好道:“……哦哦。”他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话来回复了。
姐姐该不会觉得他是无理取闹吧?
他又胡思乱想起来,顿时便红了眼,也不让洛云杪给他搓头发了,只躲得远远的,不让洛云杪过来。
他又往床脚缩了缩,抱着蜷缩的起来的腿,圆润的脚指头不安地抓紧了藕色的床单。
“……姐姐。”他闷闷地开口,“我不开心。”
洛云杪便坐过去:“为什么不开心?”
池迟把脸转开:“就是不开心。”
看来这个世界的男孩子也会因为来月经而情绪不稳定呀。洛云杪理解得很,也不生气,只道:“你是想我在这儿陪你,还是让你一个人呆着冷静会儿?”
洛云杪就属于喜欢一个人呆着的那种。她生理期见着活人就烦,恨不得一直宅在家里。
但池迟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一个人呆着?姐姐不管他了,要让他一个人呆着?
他肚子好疼,下面也好不舒服,姐姐还不要他了……!
池迟眼泪哗地就出来了,跟不要钱一样地往下掉。他委屈道:“……你还要走!呜……呜呜!”
……看来是需要人陪的那种呀。洛云杪叹口气,又露出一个笑脸:“谁说我要走的?唉,我肯定陪着你呀。”
“无论多重要的事,都没你重要呀。”她道。
池迟吸吸鼻子:“姐姐明个儿还要上学……”他知道她上学辛苦,一日都不能懈怠。可他真的好难受呀,他想姐姐陪着他,一直陪着他。
洛云杪:!!!
这个假她请定了!
洛云杪道:“我明天去书院请了假便回来陪你,成吗?”
池迟越发觉得自己不像是自己了,怎么这么爱无理取闹?他张张嘴,把理智的话压在舌底:“……成。”
既然说都说出口了,他又一股脑地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全然诉说:
“姐姐,你陪着我吧,哪儿也不去……”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