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来到这个时代以后，第一次成功做出超越时空的东西，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她几乎能透过这团黄油想象到若干年后王氏商业帝国席卷全球的样子了。

为了庆祝这个商业帝国的诞生，她当即就要回去亲自下厨，用黄油给大家做个大蛋糕。

看在蛋糕的面子上，印绣绣为她尚未起步的商业帝国送上了一箩筐的恭喜，只是现在天色还早，她们还得过上一会儿才能关门。

于是在恭喜之余，她郑重地握住王馥蔷的手，祝她至少在今天的庆功宴前一切顺利，以便让自己刚一回去就可以见到新鲜热乎的大蛋糕。

王馥蔷带着印绣绣的祝福离开以后，来店里兼职的书生陈墨捧起盆里剩下的牛奶，十分可惜地问道：

“王姑娘方才是在做什么？怎么只带走了那么点东西？剩下的都要丢了吗？”

裴允也看不懂王馥蔷刚刚的行为。

确切来说，王馥蔷和印绣绣所做的很多事情他都不太明白。

比如王馥蔷前两天刮秃了一大片墙灰，把它们和猪油一起放在锅里煮。

比如印绣绣算账的时候不用算盘，而是在纸上画一些奇怪的符号。

再比如那副规则混乱的竹牌……

但他能看得懂两人的态度，也能记下他们的对话。

听到陈墨发问，他便简要地答道：“做黄油，既然黄油做出来了，剩下这些就不需要了，你若喜欢可以拿去。”

陈墨又问：“那黄油是什么？”

裴允：“做蛋糕的一种材料。”

“蛋糕是什么？”

“吃的。”

“那……”

陈墨还想再问，忽然听到了撕纸的声音。

裴允正慢条斯理地撕开一张被王馥蔷画满了奇怪符号的草稿纸，同时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明明裴允撕纸是为了去包装玩具的，他却总觉得自己如果再多说一个字，这张纸就是自己的下场。

陈墨缩了缩脖子，天呐，好可怕。

他赶忙收起自己的好奇心，挪到一旁干活去了。

等到暮色四合，路上行人都回家吃饭了，印绣绣便也带着店中两人收好东西锁上店门，准备收工回家了。

回家之前，她友情询问陈墨要不要和她们一起去看看王馥蔷做的蛋糕。

陈墨怯怯地看了裴允一眼，有所顾忌似的摇了摇头。

对于他这样性格的人来说，这便是告状了。

印绣绣有些诧异地看向裴允。

“你干什么了，把孩子吓成这样？”

裴允则漫不经心地望向陈墨，“我也不知道，陈墨你直接说与我听听？”

陈墨在他目光扫来的瞬间就低下头去，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摩挲着自己的袖角。

裴允等了一息时间没听到回音，便将目光挪开了。

像是在宣判谁的生死一般，话音轻慢，却掷地有声道：“受了委屈不说，那你便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