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辉见大家都看着他,知道这是在让他拿主意,沉思了几秒后说道:“这件事诡异的很,我们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去,还大明大亮的去接人。就算是热河的某个重要人物,但万豪酒店那样的高级场所,住的也都是有身份的人,怎么会没有人认得他?实在是匪夷所思。”
洪飚听后,也不禁对自己刚才的分析产生了怀疑,小心翼翼的问道:“也是啊。方大哥,那我们该怎么办,这种事情实在复杂,远不如打一仗来得痛快。”
方向辉目光坚毅:“我们计划仍然不变,无论他是谁,现在可以肯定,明天他们在茶楼的宴会,这个重要人物肯定会去,到时我们只要暗中观察,他们自然会露出马脚。如果我猜得没错,黑川野文就要来了。”
夜色越来越深,已经到了就寝的时间。
祁钢浑身酒气,一步三晃的回到酒店。今天晚饭之后,“败家子”祁钢仗着有几个臭钱又去搭讪吧台的女服务员,语气中带着极尽挑逗,还想邀请服务员陪她去房间喝红酒。
谁都可以看的出来,这个“败家子”最近看上了吧台的漂亮女服务员,要不然怎么会三番五次的老是去搭讪。
在遭到对方的拒绝后,“败家子”依然不罢休,直到被女服务员一巴掌扇在脸上才灰溜溜的离开。
事情传到大堂经理宁二和那里,宁二和本想叫人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败家子”,却见“败家子”仍不死心,眼珠子放光,继续盯着别的女服务员,便坏笑着告诉祁钢可以去别处嗨皮。
宁二和不想生事,这里住的都是有身份的人,闹大了对酒店的名声不利,会让别人对这里望而生畏,何况“败家子”不是什么过激行为。
祁钢二话没说,大方的扔给宁二和一块大洋,立刻兴奋的跑了出去,三拐两拐绕了几条街道,然后直奔方向辉三人的客栈。用一块大洋换取打消宁二和的疑虑,划算的很。
看到祁钢回来,几个女服务员都暗暗不耻,私下里窃窃私语。祁钢看着眼里,丝毫不介意别人的指指点点,带着“醉意”大摇大摆向楼上走去。
几个男服务员倒是并不理会他,在各处各司其职。祁钢回到走廊,同样也发现了有两个男服务员在楼梯口站着。
“奇怪,怎么今天的服务员多了许多陌生面孔,大概是因为我今晚的事,怕再有人生事才加强的保卫吧。”
祁钢边走边想。方向辉交给他的任务,是继续留在酒店监视,在没有弄清事实之前,对酒店仍旧不能丝毫放松,待明日他们弄清楚情况之后,再作进一步计划安排。回到房间后,他换下身上带着浓烈酒味的衣服,进入卫生间舒舒服服的泡起了澡。
夜,归于了寂静,街边墙根处偶尔有几只暗影跑过。随着天气变冷,老鼠开始到处乱窜,忙碌着准备储存过冬的食物。此刻,黑暗中的树枝上,有一对明亮的大眼睛,正警惕的盯着下面。发现了动静的猫头鹰,立即展开双翅,朝着目标闪电般扑了过去......
第二天,人们惊奇的发现,“会棋茶楼”的周围出现了许多士兵,都目不斜视的守在各处要道上。更令人奇怪的是,士兵并没有驱赶乞丐,任由乞丐们在附近转悠。
洪飚发现自己的破碗丢了,是在来到茶楼之后,但他没有过多担心,一个破碗而已,除了被其他要饭的捡去又有谁会注意。他带着庄稼汉装扮的来喜混在其中作为掩护,与昨天那个叫福旺的乞丐继续侃大山。
“哎,兄弟,这个是你什么人?”福旺看见来喜,好奇的对洪飚问道。
洪飚嘿嘿一笑:“哦,他也是和我一起逃荒来的,我们哥俩平时相依为命,互相照顾。今天这里有发财的机会,我当然要带他来了,都是为了混饭吃,不能咱吃肉,让兄弟连口汤都喝不上,你说是吧,福旺兄弟。”
“对对,四毛兄弟说得有道理,咱们都是没了家的人,在外混就是要靠朋友。今天咱们赶上了,听说那边的兄弟说,钱魁这老小子今天不知抽哪门子的神经,要做散财大神,给大伙发钱,钱家财大气粗,肯定能讨到不少钱。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福旺摆出一副老前辈的姿态吹嘘着对来喜问道。
“四毛?”来喜听得莫名其妙的看着洪飚。
洪飚心里一沉,赶紧抢先说道:“黑子,你发什么呆,老哥问你话呢。”说着,手指轻轻在来喜腿上点了两下。
来喜立刻心领神会:“哦哦,见过福旺大哥,小弟一时走神,大哥还别见怪。”
“哪里的话,没说的,四毛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大伙都是兄弟。放心,有我一口就有你们半口,在这地界上,老哥我还是有点分量的。”
可怜的四毛和黑子,此刻正跟着张启明和队伍隐蔽在密林深处,浑然不知他俩已经成了“乞丐。”
此时,远近的乞丐和好些从外地逃荒到此的人都早已得到消息:茶楼今天有好事。人们纷纷都跑来这里,吵吵嚷嚷着三五成群聚在一起。
临近中午,茶楼中走出几个伙计。其中一个大喊道:“我们钱司令说了,今天茶楼有贵客到访,是天大的喜事。钱司令很高兴,大发慈悲心,叫我们几个出来给大家施舍施舍,来来来,大家都过来领赏钱。”
说着,几个伙计向前走了几步。周围附近的乞丐们虽有心上前,却畏惧于旁边持枪站岗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他,战战兢兢不敢过来。伙计们乐了,又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门前的开阔地,笑眯眯道:“来啊,都过来。”
福旺左右看看,有心在洪飚和来喜面前装出“老大”的地位,他朝两人使了个眼色,率先朝那几个茶楼伙计走去。
乞丐们看见终于有人出头,也放下戒心跟着上前。洪飚和来喜走在人群最后面,偷眼观察着动静,慢慢凑了过去,浑然不知危险正在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