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出奇,静的连手表的声音都能清楚的听见。
这种气氛让人十分压抑,似乎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却又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仿佛门外站着的是一头猛兽。
方向辉朝洪飚和来喜看看,只见二个人仿佛定在那里,目光死死盯着门口,手却不由自主向腰间摸去。
方向辉的手指紧贴在扳机上,和洪飚碰了下目光,洪飚会意,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走过去开门。突然,门被轻轻叩响:咚咚,咚,咚。
“两短一长?”方向辉一愣,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他赶忙拦住马上就要暴起的洪飚。
叩击声再次响起,方向辉快步走了过去。门被打开,外面那人朝左右看了看,一头钻了进来。
“呼!”洪飚和来喜看见来人后,顿时松了口气。
“祁兄,你快把我的魂都吓出来了。”洪飚边说边把枪收了起来。
方向辉大为惊讶:“祁钢?你怎么这个时候会来?”祁钢的突然到来,着实让他们出人意料。
祁钢淡定的露出微笑:“怎么,不欢迎么?”
洪飚爽朗的笑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来喜还正准备去酒店找你,你却不请自到,哈哈,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家不起眼的小客栈,正是祁钢先前指点给他们的。现在方向辉终于体会到王德福的良苦用心,有祁钢在,许多事情确实顺利了许多,只是不知道老王回头怎么向上面交待,毕竟祁钢来海源是他擅作主张,已经违反了上面的命令。
来喜依旧保持着惯有的风格,呵呵憨笑着,默默站在一边看着祁钢。
方向辉收起笑容问道:“祁钢,你这个时候来,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是的!”祁钢顾不上喝水,把酒店发生的情况详细作了介绍,几个人立刻围到了桌边。
“这么说,下午来喜看到的那两辆车,去的地方就是酒店。可是,他们为什么要例行检查,检查什么?接的又会是什么人?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联系?”方向辉接连抛出几个问题。
祁钢摇了摇头,他对此也百思不得其解。再看看洪飚和来喜,两人同样满脸疑问。
洪飚忽然拍拍脑袋:“依我看,他们所谓的检查,根本就是欲盖弥彰掩人耳目,而所接的人,弄不好是热河的某个重要人物,肯定比钱魁的地位高。你们想想,钱魁的身份不一般,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上面就一点都不知道么?那可真的是见鬼了!
还有,假如这个前提成立,那么和祁钢打台球的那个人为什么要穿便装,肯定是不想让外人知道,毕竟偷偷会见日本人极为保密,也是极为敏感的事情,一旦走漏了风声,对他相当不利。”
洪飚说完,瞅瞅这个,看看那个,见大家都默不作声,不禁对自己的分析很是满意。这个解释不是没有根据,否则谁能有那样的派头,让一群高级军官去迎接。
祁钢感到有点匪夷所思,这个人会是谁呢?不过也难怪,五十圆的大额美钞不是什么人都能甩得那么轻松随意,也许对方和他的想法一样,都是故作姿态来掩人耳目。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似乎不对:“洪兄,你分析的有一定道理,可不管这个重要人物是谁,照理说应该带着地方口音才对,可对方的说话口音,我却根本听不出半点瑕疵来。”
洪飚自信满满:“这个很好解释,他既然能装成有钱人,就不能尽量把口音改改么,况且这个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吧?”
房间内再次安静下来。过了会,来喜问道:“既然是这样,他们为什么不把地点设在酒店,酒店也算是钱魁的,他们完全可以在那里行事,而不是非要跑去茶楼。”
洪飚拍拍来喜的肩膀,赞道:“行啊,喜子,学会思考问题了,以前你总是沉默寡言的,还以为你只知道打仗。呵呵,这个也好解释,酒店虽然是钱魁的,但并不都是他的,而是宁家的人在经营,钱魁只是从中拿钱。
你们别忘了,酒店倒是个合适的地方,但那里人多眼杂,容易走漏消息。如果全换成钱魁的人,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等于是在告诉外人酒店肯定有鬼,况且宁家也不一定和他就一条心。
但茶楼就不一样了,完全是钱魁的产业,里面的人也都是他钱家的人,可以说是钱魁的心腹,把地点设在那里再保险不过。”
洪飚滔滔不绝,越说越自信,好像这次的行动他才是总指挥。方向辉陷入沉思,洪飚的分析的确很符合逻辑,可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似乎事情发展的太过于顺理成章。
众人又陷入沉默。过了片刻,祁钢问道:“方兄,要不我再想办法去见见这个人,最好能和他再切磋一下球技,也许可以摸探到什么更重要的情报。”
方向辉断然否决了这个提议:“不可!上次你们是偶遇,如果你再去找对方,就是故意而为之,这些人远比我们有经验,一不小心就会露馅。这次行动,你那边是重要的角色,千万不能冒险。”
祁钢不再言语。方向辉一语中的,看来目前只有死马当活马医,把注意力转向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