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被推开,清冷的空气顿时涌进屋内,凝聚许久的浑浊烟味,纷纷向四面飘散。
最先进来的是王德福,后面跟着方向辉。满屋都是烟味,方向辉不由得用手抵住鼻孔,轻轻咳嗽了几下,就连王德福也不禁拧起了眉毛。
“好大的烟味,看来强中自有强中手啊,连我这杆老烟枪也自愧不如,咳咳。”王德福笑哈哈着说道。
虎子眼观六路,见状赶紧机灵的把所有窗户都打开。方向辉向他使了个眼色,虎子会意,知道团长亲自前来肯定是为了昨天日本特务的事,便识趣的向门口走去。
方向辉在虎子经过身边时,悄悄对他说道:“守在外面,别让任何人进来。”
王德福看了看洪飚几人,见大家都拘谨的看着他,便对方向辉说道:“向辉,这几位是?”
方向辉赶忙上前一一介绍,回过头又特地指着洪飚说道:“他原来也是七旅的人,是我的连长,沈阳事变后加入了义勇军,这些都是他的手下。”
“噢?”王德福面带惊讶,脱口而出道:“原来也是咱们东北军的人?向辉你怎么没和我说这个啊!”
洪飚见方向辉在旁边看着他,稍作停顿后,上前啪的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原独立第七旅六二零团三营一连连长洪飚向王团长问好!”动作干练,声音响亮,让见惯了洪飚吊儿郎当的张启明等人不禁刮目相看。
王德福上前把洪飚的手慢慢放下,双手拍着洪飚的肩膀说道:“好啊,不亏是铁汉的兵,七旅果然名不虚传,真是藏龙卧虎呐。你们旅长失职啊,他现在去北平做了军委会的处长,留下他这些兵不管,真是埋没了人才。”
洪飚依旧身板挺得笔直:“谢团座夸奖,卑职不敢当,就想着怎么能赶走小日本,早日打回老家。”
看到洪飚敬礼,方向辉心情略带激动,上前说道:“飚子,不用这么拘谨,团座和咱们王铁汉团长都是故交,今天团座来,是想了解一下昨天你们追杀日本人的事,这关系到上河营的防务,你们好好向王团长说说。”
四毛翻了翻白眼,心道:“东北军不是老张家的么,怎么尽是姓王的当官,又是旅长又是团长的。”
王德福也接着方向辉的话说道:“不急不急。向辉说得对,我和你们王铁汉团长都是讲武堂的同学,彼此都很熟悉,洪连长就不要拘谨了。”说完,又扭过头笑盈盈的说道:“这几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义勇军兄弟吧?”
大名鼎鼎?兄弟?张启明听得心里为之一热,再看看另外三人,也都是脸带激动。简简单单的句夸奖,让几人差点热泪盈眶,赶忙都伸出双手,迎向王德福伸过来的手。
张启明动容道:“不敢当不敢当,守土御敌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哪怕战死疆场也在所不惜。”
王德福看了看方向辉说道:“张兄弟和我的营长说话语气一样,看来义勇军不光会打仗,也是大有人才啊,怪不得向辉对你们赞不绝口。”
这下不仅仅是眼泪盈眶的问题了,四毛、黑子以及来喜三人,就像喝醉了酒似的,粗壮的身体也顿时轻飘飘了起来,咧着嘴呵呵傻笑不止。
张启明赶忙说道:“王团长太过奖了。”
冷空气从窗口不断涌入,屋内的空气已清新了许多,方向辉走过去将窗户关上,回头拉过椅子对王德福说道:“团座请。”
王德福边坐边招呼:“来来来,都别站着,咱们坐下说。向辉,给弟兄们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