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中众人稍做沉思,又有几人站起身,加入了谢邱二人的阵营。
蓝花楹仍是那副模样,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她闲眼看着迁徙完毕后,出声道:“如此,那剩下的掌柜,便是信得过我千芳楼的贵人,蓝淮。”
蓝淮闻言上前,身后还跟了千芳楼的一众下人,每个人手里拿了两三个木盒,数量恰好能对上谢邱二人阵营中的人数,蓝淮走在前头,站定在蓝花楹身侧,轻声道:“掌柜的有何吩咐?”
“有劳各位大人跑一趟,小女着实对不住,只能略备薄礼以表歉意,蓝淮,你帮我送客吧。”
谢邱二人:“???”
就这,这就送客了?
谢掌柜虎目圆瞪,疑道:“蓝掌柜……”
“哦对,我还想起一事没说。”蓝花楹一撑扶手,起身,走到二人面前,“其实在我邀各位前来之前,就已经有了法子,各位能考虑到的问题,我也考虑过,什么结党啊,营私啊,所以这么些掌柜,必然不能将所有人都加进商会中,故而取了个巧,叫各位自己退出,如此也算是一碗水端平了。”
闻言,谢邱二人皆是面色一变,只听蓝花楹继续道:“所以,各位掌柜请便吧,小女还有要事同其他掌柜相商,恕不远送。”
几人叫她涮了一道,恨不能当场啐她一口唾沫,但最后只能咬咬后槽牙作罢。
送走了无关人员,蓝花楹的眉眼才算是舒展了些,她看着坐在下首,从头到尾也没出过一言的方沛然,惊讶道:“方当家的竟然也在。”
方沛然放下茶盏,视线同她对上,道:“蓝掌柜再不说,这茶就厌了,我可从不喝厌茶。”
蓝花楹一笑,吩咐下人上了好茶,这才缓缓道:“我牵头这个商会的目的,并非贡银,而是要借银。”
她眉梢一扬,一字一句道:“是让朝廷打欠条,借各位的银子。”
——
陆启瞳为了银子的事,一大早就去了傅府,从傅江商议此事。
她一进门,只见那个“身体不适,恐难为朝廷效命的”外祖正拎了个长颈的铜壶,去浇他那满院子的花草,老头步履如飞,哪有半分腿脚不灵便的模样。
“外公!”
她一出生,傅江就停下脚步,那铜壶提着不算轻快,他往地上一搁,这才转过身来。
“你这丫头,这才几点,可用过早膳了?”
陆启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道:“都临到门前了,顾不上早膳。”
闻言,傅江剑眉一竖,轻斥:“不管什么要紧事,饭都要吃,你先等着,我去叫人给你做点吃的。”
傅江拎起他的小铜壶,走出后院,吩咐人去给陆启瞳备饭。
“所以我才一大早就来找外祖,此事是真的火烧眉毛。”
傅江却不以为然:“火烧眉毛怎么了,人命关天,吃饭最大,陆仁青是怎么照顾你的?瘦得皮包骨头不说,瞧你这态度,早膳得是经常不吃。”
陆启瞳做了个鬼脸,试图将话题从她爹身上转移开,岂料傅江也没心思说自己的女婿,胡子一翘,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谭如这个老狐狸贼心不死,从我还在朝中时就惦记着傅家的银子,如今可算是叫他逮着一个由头。”
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放到陆启瞳面前:“不过,此事由我来解决,你只管在朝中好好做你的陆掌事,旁的不要操心,有空多吃点补补身子,若是尚书府叫你吃不饱,就来这住,我傅江还能多不起你一口饭吃。”
陆启瞳讪讪一笑,拿起信,只见里面赫然写着商会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