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里浮现出季眠的模样,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虽说季眠确实……目前看来确实不错,但到底有什么魅力把京城众人迷得团团转。
对她来说,季眠不过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弟弟,可瞧着夏叙姝这副德行,俨然就是夏将军在她面前多次提起季眠,使得这祖宗已经将季眠视为己物的样子。
她默默地摇摇头,有点可惜。
若是孟闻练知晓自己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死去的消息,会不会哭爹喊娘闹着上吊呢?
回府之后,还未等她酝酿好情绪将此噩耗告知孟闻练,宫里有太监领着太后旨意下至景昭侯府,有言是思念怀宁郡主得紧,催孟闻缇不日入宫面见太后。
作为长公主生母、她的外祖母,偶尔想念外孙女无可厚非,毕竟她的皇帝舅舅子嗣不多,大不了就是乘轿辇进宫,也费不了大功夫。
可特意叫宫人领着懿旨前来,又单指了孟闻缇一人,连长公主也觉得奇怪。
景昭侯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孟闻缇的手:“既然太后有令,你去便是。”
孟闻缇乖巧应下,心中虽觉此行定然不单是太后明面上的意思那样简单,第二日就随着宫人入了宫去。
果不其然,太后早早在慈宁宫等着她,见孟闻缇方至正殿,便屏退不相干的闲杂人。
孟闻缇福礼问安,被太后一把拦住。
她微微笑道:“外祖母这是怎么了?”
太后朝她招招手,她听话地走过去落座太后身边,轻轻仰起头看着太后。
太后许是有些疲惫,用手指揉揉眉间,神色有些无奈:“莓儿,是你杜姐姐的事。”
孟闻缇心一沉。
杜丞相长女杜凝光是她闺中密友,前年嫁给了康王之子,夫妻二人还算恩爱,如今杜凝光已有孕在身,本应该是美事,却不知是因何竟惊动了太后。
太后叹气:“康王那个儿子,在郡王妃有孕期间纳了个小妾,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妾,纳了便纳了,可是这小郡王想着给妾抬名分,这妾恃宠而骄言语多次冲撞了郡王妃。郡王妃向来是不惹事的,心里吃味也不说,忍得心底不痛快,私下不知抹了多少泪,竟悄悄写信给杜丞相说是要回娘家养胎……”
孟闻缇算是明白了,这事情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原本这理应属于家事,犯不着闹到太后耳朵里,康王府门一关私自处理了也便无事。
可杜凝光正是有孕在身,若因旁的杂事坏了心情动了胎气,关乎皇族宗室后嗣,又属于国事。
再者,消息传到了杜丞相耳朵里,接女儿回来吧,既叫京城看了笑话,又叫康王脸上无光;这不接女儿回来吧,又生怕女儿远在他地受了委屈。真是左右为难了。
“表哥真是糊涂了,都这时候了还要惹凝光姐姐不高兴。”孟闻缇咂舌。
太后点点头,认可道:“郡王这般行事确实有失思量。”
孟闻缇笑了笑,嘴角梨涡渐深:“外祖母是想让我去劝劝凝光姐姐么?”
“正是。”太后总算露了一分畅意,连语气也变得轻快:“你同郡王妃向来要好,哀家原就打算让你去岐州康王府好好宽慰郡王妃,免得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叫外人看了皇家人笑话。”
况且,皇帝舅舅与康王舅舅关系虽算不上十分好,但凝光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后曾孙辈里的头胎,自然是重中之重,一点也不敢马虎。
“可是……”有一事孟闻缇想不明白:“此事不光鲜,皆因那不懂事的妾室。康王若真想息事宁人,为何不自己出面勒令郡王表哥休了她?”
太后皱眉,有些为难:“据探子传报,那妾室是康王幕僚的庶女,所以康王也不好插足此事。”
还真是……造化弄人。
亏得这样棘手的事情,还能寻一个她来补救一番。
太后轻柔地抬手抚她鬓边的碎发,温柔道:“此事你多费心费神了,既如此,便在宫中住下几日再前去岐州吧,免得让人生疑。”
太后骤然宣召她入宫,而她在宫里待的时长不出半日,也极惹人注意,考虑再三,她决定再留三日。
离开了慈宁宫,孟闻缇慢悠悠在宫道上踱步,却在转角处撞见一人。
那人向她行礼:“见过郡主。”
孟闻缇颇有些惊讶地打量眼前人,来人面容俊逸,衣着不凡,身份不俗。
“杜公子不必多礼。”
杜曜云,杜丞相长子,杜凝光同胞亲弟。
“郡主今日入宫?”
她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与杜曜云拉开一定的距离,客客气气回应:“来探望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