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令瓷眼底染上极淡的羡慕。
静静地倚在窗边。
街上一辆马车缓缓驶过。
“大人,前面就快到望海潮酒楼了。”见于时闻掀起了帘子看向窗外,仆从说了一句。
“嗯。”这苏州城如此繁华,比之京城有过之而无不及,与京城是两种不同的美。
京城端庄严肃,苏州温和柔美。
这苏州知府打理苏州这般好也不容易啊。
眼中有着淡淡的满意,于时闻收手,放下帘子。
随意扫过名品斋的窗口,窗边正倚着一位少女,神态慵懒,有点病恹恹的。
于时闻猛地一顿,随着帘子坠下的流苏还未垂下,再次被掀开,这次显然更加的急切。
再次抬头望向窗边,窗户正好被缓缓关上,只看到少女瓷白细腻的侧脸。
沉静的眸子掀起波浪,侧颜线条下颧骨几不可察微微抖动。
于时闻心脏猛地跳,这位女子与姜家过世的太夫人怎地这般相似。
这位夫人乃是现在姜家太夫人的婆婆,早已过世过年,若不是自己年长,见过几面,也不会记得。
努力使自己平静,这位女子也许只是侧脸神似姜家老夫人安平县主,也许并没有什么关系。
可心中正在形成一个大胆的想法。
若这位少女是词词呢,词词是姜家的人,与她的曾祖母长得像也不让人惊讶。
当年安平县主才貌无双,名动京城,谁都想娶安平县主回家,谁曾想,安平县主最后选了宁国公姜家的世子。
少女长得貌美并无错,只是与安平县主如此神似,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多想。
也许...也许词词当年并没有死。
“大人,望海潮酒楼到了。”
暂且平静了心里的纷扰,于时闻走下马车。
望海潮酒楼之所以取名望海潮,乃是前朝一位此人写下了名动江南的诗词“望海潮”。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描绘之景柔美至极。望海潮酒楼本部在杭州,在江南各地都设有分店。
于时闻大步走进望海潮酒楼,掌柜的小二的早就点头哈腰的迎上来。
当地官员与其他考官早就在此等候,就等着于时闻到来一同进去。
这可是朝廷二品大员,一辈子都难见到一次啊。
这次的鹿鸣宴在望海潮举办,望海潮的名声又响亮了点,上头知道了也会好好奖赏自己。
在掌柜的引导下,于时闻进入了此次举办鹿鸣宴的后院园子。
时候已近中秋,晴空万顷,一阵微风吹过,令人神爽,如可飞去,园子里的树丛沙沙作响。
走进园子,于时闻就已经听到了一些话语声。
“听说此次解元乃是嘉定县人氏,也不知是哪一位?”
隐隐约约传来某位举子的声音,毫不掩饰对解元的好奇。
“此人我也不甚了解,从前倒是从未听说过。”
还伴随着其他举子窃窃私语之声。
毕竟此次乡试解元是一位从未听过说的男子,在江南这等富庶之地,事情传的也快。
这位解元要是声名在外,整个江南都会留有几分印象。
只是忽然冒出来的,至今为止都未有人知晓其身份。
于时闻在园子入口处听众人谈论了一会儿,长靴抬起,走了进去。
于时闻一身官服,头戴冠翎,负手走进园子,神色威严,不怒自威。
身边的掌柜暗暗擦了擦冷汗,毕竟在背后谈论他人总是不好的。
于大人不愧是在京都摸爬打滚的人,只是看着他就已经感受到淡淡的威压。
走进园子那一瞬,喧闹的地方忽而沉默了一瞬。
继而,举子们纷纷站起,拱手高举,行了揖礼。
“见过各位大人!”
“诸位请起,都请坐吧!”
于时闻带着各位官员及考官首先坐在了上首,众位也都纷纷坐下。
之前的位置还有些混乱,如今于时闻来了,举子们都坐回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这种官方宴席早就安排好位置,每位举子来也都会有人指引,只是大人物暂时没到来,所以都在寻找自己相熟之人聊天。
如今于大人与诸位大人到了,这鹿鸣宴也就正是开始了,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按照安排,本次解元就坐在于大人下首第一位。
众人在坐下后,目光都纷纷投向了于时闻。
看着像是在等于大人发话,可于时闻在园子外站了些时候,都知道也是在看本次乡试解元。
众人看着坐在于时闻下首的男子都不由地一惊。
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看着是在不像是读书之人。
粗眉微微扬起,锐利的双眼扫向下边端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