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修,想来你也知道这次赴宴代表着什么。你想认于时闻大人做老师吗?”
江应明看着官差的身影走远,脸上表情有些严肃,问了问江景颀的意思。
“祖父,孙儿私以为于时闻大人是个不错的人,能以伯爵之身坐到尚书的位置,在京都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世家贵族都是在靠荫封过日子。且于大人政见与我一致,为人正直,孙儿的确相当于大人的弟子。”
江景颀正色,缓缓说道。
于大人在朝中已经是不可多得的清流了,自己能认他做老师,在朝中也不会很艰难。
“你自己想好便好,不必与我多说,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江应明抚了抚胡子,慢慢的说道。
孙儿长大了,也该自己做决定了。
“是。”江景颀温煦的笑了。
正是祖父祖母对自己严厉又不失温和的栽培,才成就了今天的自己。
转眼间就到了江景颀前往望海潮酒楼赴宴的当天。
江景颀早早的就穿戴好前往世安苑请安,一身青衣,身姿颀长,俊美的面容上噙这淡淡的笑。
待请安之后就前往酒楼。
刚走进世安苑正厅,就看到陈氏身边依偎这一名少女,肌肤胜雪,发如堆鸦,年未及笄,容貌已是极美。
江景颀不由地有些讶异,瓷瓷身子不好,一向都起晚的。
怎么今日起这么早?
江景颀问安之后,疑惑的视线望向了江令瓷。
看出江景颀的疑惑,陈氏温和的笑了。
“瓷瓷今日说想吃名品斋的马蹄糕,名品斋就在望海潮附近,你跟着瓷瓷一起去,待瓷瓷买完之后自然会回来的。”
往常有些暗淡的眸子今日亮晶晶的,江令瓷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往日家中都不给多吃甜食,每天都有定量,因为哥哥的事,祖母高兴,自已软软地撒娇求一求,祖母就答应自己能吃名品斋的马蹄糕了。
正好今日哥哥前去赴宴,自己也要出去透透气,这几月因为哥哥乡试,怕遇到广德寺的事,兄妹俩都很少出门。
今日自己不仅要去吃名品斋的马蹄糕,还要去郊外的亭子走一走,想想心情就美好。
江令瓷想着想着笑出了声。
江景颀无奈的摇头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妹妹软软嫩嫩的脸颊。
“那现在就走吧,哥哥先送你去名品斋。”江景颀知道江令瓷不易,也愿意纵容她。
难怪今日愿意起这么早。
“瓷瓷可要多穿点,江碧多拿一件披风给瓷瓷备上,不然又要多喝一些苦苦的药汁了。”江景颀吩咐着江碧。
妹妹纤弱,自己要多注意点。
“谢谢哥哥。”看到江景颀往外走,江令瓷也赶紧起身,对着陈氏一拜,跟了出去。
江碧不需要江景颀吩咐,早就准备好了披风,拿了披风也赶上去了。
马车早早的就在外面备好了,江令瓷纤弱的身躯隐藏在披风下,瓷白的脸上都是笑意。
江景颀翻身上马,跟在马车旁边,一行人缓缓向城里走去。
等马车行至名品斋,也快到赴宴的时间了。
看江碧扶着江令瓷下马车,走进名品斋,江景颀也跟着走进去。
“小二,你们这可还有雅座?”山青早就走了进去,一进去就吆喝着小二。
自己小姐才不过十二就初显瑰丽的面容,身姿也初具雏形,可不能坐在大堂上,让他人看了去。
“这位客官,雅座还有,就在楼上,请跟我走。”小二殷勤的凑上来,引着一行人往楼上走。
走进厢房,厢房内的香炉里燃着淡淡的香,婉转悠扬的琴声从一楼木质高台中缓缓传来,沁人心脾,厢房内放着水墨画的屏风,显得更为雅致。
江令瓷走至桌前坐下,解开披风给江碧,让江碧挂到一旁。
纤弱的手指拿起茶盏,自己倒了杯茶,也给江景颀倒了一杯。
“如今我也安全到了,哥哥就先走吧,不要让众人等久了。”江令瓷勾起淡淡的笑意,终于能吃甜的了。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都是欢喜,声音也透露着喜悦。
“如今到了就要把哥哥赶走吗?”
江景颀唇角弯起了弧度,眉目温柔,嗓音还有些委屈。
“没有赶没有赶,只是哥哥去晚了到底不好,等我买完了就会自己回家的,哥哥不用担心我。”
少女眨了眨眼睛,面不改色。
哥哥快走吧,自己就能多吃点了,先吃一份,再拿一份回家。
“当哥哥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可以吃,但最多只能点两份马蹄糕。”少年忍不住笑了。
“都知道的,哥哥快走吧。”江令瓷弯了弯眉眼,笑颜深深。
少年不放心的又吩咐了江碧,终于带着山青走了。
望海潮酒楼就在前方,也不远,自己也不急。
淡淡的茶烟从檀木桌上升起,指尖碰了碰茶杯,有点热。
江令瓷吩咐了江碧几句,江碧走出雅间。
江令瓷慢慢走到了窗边,眼眸清澈,如一汪泉水。
窗台刚好对着大街,繁华不已。
这般好看的景色,自己也不知道还能看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