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杨令源,也不搭话的日麦扎西将手一拱,跟着,径直走过去就坐了下来。
……
“日麦头领,本官有一事不解,不知当讲否?”李循试探着问道。
“说!”日麦扎西也是个豪爽汉子,所以,当即便冲对方一伸手道。
“好!爽快!”见对方没有反对,李循遂直截了当地发声道:“本官且问您,你们羌人缘何要反叛朝廷啊?”
“官逼民反而已!”日麦扎西斜眼看了看后答道。
“朝廷向来待你们羌人不薄,你们不思图报也就算了,却为何要在此困顿之时发动**来落井下石呢?”李循高声问道。
“先帝在时的确广布恩惠于羌人部落,只是今上却不同,正是他的横征暴敛方才逼反了我们!”日麦扎西回答得很是激动。
“说皇上因东征高句丽而加重了赋税,这一点儿也不假,但你们羌人所缴之物比起汉人的来却真不算多。”
“不多?你所说的不多是多少?”日麦扎西愤慨地质问道,“我们羌人要比你们汉人多缴五成的税负,这难道会是你李大人都不知道的?”
“竟能有这样的事?”李循诧异地反问道,“日麦头领,您也是一位响当当的尔玛汉子,您对您所说的话可敢负责任?”
“在下无半句虚言,敢向天神起誓!”日麦扎西举起手来,异常坚定地答道,“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外面的羌人弟兄,他们平时可都是为朝廷出过力的。”
“本官确实不知里面有此隐情。”李循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杨令源,接着声音更是低了八度道,“我想……这其中一定是存有什么误会吧?”
“李大人,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误会?”杨令源同样用质疑的眼光盯住其问道,“您身为本郡司马,难道就真没有听说过?”
“下官确实不知,大人请明察!”李循急忙解释道,“在下担任本郡司马之职不假,可我从不过问民政之事。再说,我虽系本地人,但却是于去年才刚调入这金山郡中当差的,所以,我对那羌人的情况还真不是很了解。”
“看样子……你李大人是确实不知了?”日麦扎西将信将疑地问道,“可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不是本官想推脱责任,而是此事关系重大,至于说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则在目前来说还搞不太清楚。”思考了片刻的李循随即回应道,“我看不如这样吧,日麦头领今日就放下武器,然后带着您的羌人兄弟们回到羌王城去。另外,您再给我一些时间,待本官回去查个明白以后再来找您磋商重新归附朝廷之事,您看如何啊?”
“李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日麦扎西一听,“嚯”地一下站起身来问道,“你真要放我们所有人回去?我不会听错了吧?”
“日麦头领没有听错。”李循将手指向杨令源道,“这位大人可以做个见证。”
“那好,在下于此便谢过了!”日麦扎西拱手施礼道。
“不忙!”李循伸手阻拦道。
“未必李大人想要反悔?”日麦扎西将外眼角向上一挑,问道。
“非也!”李循顺势摆手道,“本官是想要与您签署一个停战协定。”
“你说,如何个停战法?”日麦扎西略显警惕地问道。
“今日就请杨大人行个公道。”李循诚恳地提议道,“您我先代表双方签定一个停战协议,就是您回去劝说羌王暂时不要在调查期间与朝廷为敌,而本官呢,也去请求郡守大人尽快派员来调查你们羌人的税负问题,您看可好吗?”
说罢,他又扭头征询道:“杨大人,您以为呢?”
杨令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向日麦扎西道:“日麦头领,您之意下如何?”
“只要能保证我们平安离开这里,那我就可以保证与你签的协议将在随后的此一个月内有效。”日麦扎西想了想,随即答道。
“一个月怕是短了点儿吧?”未等李循开口,杨令源便率先问道。
“杨大人,不瞒您说。”日麦扎西有些为难地答道,“在下刚吃了败仗,回去之后还不知道该如何向父王交代呢!以此一月为期已是尽了我之最大努力,再多还真就不敢保证了,因此,望您能够理解,我可不想被您们认为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呐!”
“也好,本官看日麦头领也是诚意之约。”点了点头,李循随即同意道,“那我们就赶紧立字为据吧!”
杨令源亦从旁助力道:“既然李大人都这样说,那本官也就不再为难您日麦头领了。”
……
接着,在杨令源的主持下,李循代表朝廷和日麦扎西代表的羌人一方签订了一个为期一月的停战协定。不久,在安排了羌人们吃过饭食之后,李循即用船送他们渡过了安昌水。
与对岸被俘的留守羌兵汇合到一处的日麦扎西虽对石寨有些不舍,但紧接着却还是遵照约定率领队伍离开并返回去了羌王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