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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卧房时,梅香于门内迎出来说道:“夫人请您们直接就进去。”
进入室内,看到多年未见的堂姐正斜靠在床榻上一副病哀哀的样子,李播遂急忙上前问候道:“大姐,您怎会病得如此沉重啊?”
“小弟,咱是不是都快有二十年没见了啊?弹指一挥间呀!不曾想今日竟只能在这病榻上相见……你不会怪大姐有所怠慢吧?”李夫人一边歉意地笑笑,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来?您我姐弟用得着如此生分吗?想当年我可都是跟在您的裙摆后面长大的啊!”
“哎呀!光顾着说话了。梅香,赶紧给舅老爷看座!”李夫人吩咐道。
“大姐,您这儿哪有不适啊?”李播一面谢座,一面关切地问道。
“时不时地心痛,且疼起来不但难受得要命,严重了还会突然晕厥。”回答的同时,李夫人一脸的心有余悸。
“能让小弟瞧一瞧吗?”李播问道。
见其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李夫人于是笑道:“只知道小弟出去做了十几年的官,却不知道如今竟还会当上了道士,并学会了替人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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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同意的李播于坐近了之后,即顺手搭上对方的腕部请起了脉来。不消片刻,他就面色凝重地得出结论道:“大姐这是急火攻心所致的心脉紊乱,而只要心脉一乱,则心脏自然便会痛楚不堪了。”
“舅父大人,您可有医治的办法吗?”站在一旁的杨令源小声地问道。
没有直接回答,李播反问对方道:“你能否把其他郎中开的药方给我看看啊?”
“药方我都收着呢!”梅香抢着答道,“舅老爷,奴婢这就给您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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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梅香找来的药单子,李播摇头的同时,说道:“这些药方过于保守,都不能彻底缓解症状呐!”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就由我去找找我的道友孙思邈,看他能不能想出个办法来根治掉此症。”李播提议道。
“就是人称‘药王’的孙思邈,孙道长吗?”杨令源兴奋地问道。
“对!”李播答道,“此人才高八斗,是医家里不可多得的一位后起之秀。怎么?大公子也认识他吗?”
“舅父大人叫我‘伯真’便好。”拱了拱手,杨令源答道,“我是听家师卢老先生提到过,说孙道长此人不但兼通佛道之学,还精研于岐黄之术。”
“他当下正在岐州,也就是如今的扶风郡隐居,离开之前,我还曾去同他见过一面呢!”李播捋着胡须说道。
“那太好了!”梅香高兴地拍手叫道,“舅老爷可是马上就去么?”
“对!”李播点头道,“只是……”
见对方突然犹豫起来,杨令源于是忍不住问道:“舅父大人可是有什么难处?”
“非也!”摇了摇头,李播答道,“我是担心走了之后,大姐会随时面对生命之虞呐!”
“真有这么严重?”梅香不解地问道,“不还有其他的郎中吗?”
“从目前的脉相上看,大姐的病怕是已经被耽搁了!若一时救治不及,则很可能会……”不敢继续的李播转而说道,“就凭那些个庸医的技艺,要想让他们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我不敢说绝对不行,但多半都是会误事的。”
“那该怎么办呢?”梅香的脸上迅速布满了愁云。
正在此两难之际,卧房里忽然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道:“我看不如让伯真大哥去吧!父亲当可写封信给孙道长伯伯以作引荐。如此一来,则父亲不就能留下看护姑母了么?”
大家这时方才注意到已被冷落在了房间一角里许久的李淳风竟于不经意间提出了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来。
“对呀!依我看,淳风贤弟的此法甚妙啊!”杨令源一边说,一边向小淳风竖起了大拇指。
“只顾着说我的病了。”李夫人向李淳风招了招手道:“小道长,你过来,跟我说说,你是哪一个啊?”
见父亲首肯了,于是,来到李夫人床前的小淳风便大大方方地答道:“姑母,我是您的侄儿李淳风,也就是岐州名士李云扬的儿子。”
“小弟,你这儿子好生聪明呐!”李夫人夸赞道,“小小年纪即能这般应答自如,看来以后是会成为大才的呀!”
“大姐过奖了!”李播说明道,“小弟今番带他出来便是要去南坨山静云观拜至元道长为师的。”
“原来是这样啊,好好好!”李夫人高兴地说道,“看来我李家的儿女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呀!”
“夫人就爱偏心娘家人。”见李氏最近难得高兴一回,于是,梅香遂趁机于一旁打趣道,“自从大公子离开以后,奴婢就好些年没见夫人赞美过我家公子了。”
“梅香,现府中就只一个令本了,你说我能随时把他给挂在嘴边上称道么?”指着梅香,李夫人假意生气道。
“夫人原来只在心里暗中表扬自己的儿子啊?”梅香的这句话迅速逗乐了房中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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