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这根本就是他们设的局？

她直勾勾对上云墨的眼眸，冷冷质问：“这样说……你是在拿他当赌注？”

“所以，你在怪我？”

云墨语气颇重，望着她的那双眼里布满血丝。

宁玉察觉气氛不对，挣扎着起身来：“弦姑娘不要误会……”大概太过难受，他说完这一句之后停顿了好久，才能继续说道：“这是我的意思，是我请求云阁主这样做的。”

“……”弦清凌仍是怀疑之色。

“仙羽宫的事情我曾听云阁主讲过一些，可见这个凶手心思异常缜密，现今大家都在为了捉拿凶手而费心布置，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既然帮不上忙，那也不能拖累你们。”

他摸着椅子往前走了几步：“我虽然是个大夫，却是离你们最近的人，如果对方将算盘打到我的身上，我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既然无法避免，那我能做的就是思考如果我落在他手中，我该如何脱身？”他说完之后休息了一阵，缓慢道：“在众人眼中我是个瞎子，凶手也不意外，所以在这个局中，我才是最大的变数！”

“就这样，我找到了云阁主。”

弦清凌瞧向云墨，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

云墨避开她的目光，落回到宁玉身上，接着这个话头道：“是的，我有办法治好他的眼睛，但是需要很长时间，考虑到现在的情况，我们商议了一下，决定用银针导穴这样的手法先恢复眼睛，不过这样的方法存在很大的风险和弊端，现在你也看到了。”

“并没有影响到我什么。”

“银针的取出比我想象的要顺利。”宁玉微笑说道。

“你的眼睛……”弦清凌不大忍心道。

“又恢复到之前的样子，”这回是云墨接的话，“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已经找到了医治他的办法，只需好好配合治疗，眼睛要彻底恢复并不是什么问题。”

“那便有劳云阁主了。”宁玉颔首感谢。

弦清凌看着他扶着宁玉的样子，心如乱麻，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

云墨也没有等她，先行开口道：“若是没什么事情，我先送宁公子回去休息。”

“嗯。”弦清凌目送他们出了门。

……

夜风渐凉。

她立在那里不知多久了，手脚都由冰凉变得麻木。

被吹落的树叶飘在她的裙摆上，滚了两圈之后，又随着风远去了。

小跑回来的正元一看到她，连忙从屋里拿出斗篷披在她身上，一面搓着手道：“宫主啊，您怎么还在这里，都快丑时了，天这么冷，咱们快回屋里吧！”

“回去了吗？”

“啊？”正元反应了一阵，“宁公子吗？他回去了。”

“……”

正元看她听到这个消息后，仍然是不放心的样子，连忙补了一句：“宫主别担心，小白也被风使给救出来了，没伤着，他现在正在客房照顾宁公子呢！”

“云阁主呢？”

“云阁主一个人回了西洲苑啊！”正元随口答道。

“一个人？”

“是啊！”正元撇了撇嘴，“宫主忘了吗？前夕神幽阁的人都走了，那混蛋陆青也不在，西洲苑里空荡荡的，就云阁主一个人，额……这样一说，云阁主好像还挺可怜的。”

“派几个人到他那去。”弦清凌声音骤冷。

“哦，我这就去！”正元说着往外走去。

“慢着！”她又叫住了她。

“怎么了宫主？”

“这药给他。”

“云阁主受伤了？”正元惊诧中接过药，“我马上送过去！”

“嗯。”

***

雨是后半夜才下的。

到第二天的午时都还没有停。

整个仙羽宫都被笼罩在一片厚重的阴霾之中。

西郊偏僻的山峦之下，有一座用黄土堆起的新坟，没有墓碑，没有名字，只有微微高于地面的土丘隐晦地告诉世人，这里曾葬着一个人。

但此刻，这座坟上斜插着一把剑。

像是无声的陪伴。

……

正元回想着当时的情况。

看到弦清凌立在窗前落寞的身影，她犹豫着说道：“我陪花使去的时候，坟上就多了这把剑，花使当时眼泪就落下来了，她说，这把剑是风使的。”

“宫主，风使不是只有一把剑吗？”

“还是他刚刚拜入风长老门下时，风长老送的呢！”

“……”弦清凌没有接话。

正元想了想，自顾自继续说道：“唉，虽然雪使犯下了这样的大罪，更被风使斩杀于剑下，但风使……仍旧是顾念着往昔兄弟之情的吧！”

“嗯。”

“还有呢？”

“听说风使被于长老叫过去问话了。”说到这里，正元表情有些扭曲，“我听里面的人说，于长老怪风使太过冲动，将他骂了好久，现在还没回来……”

“去派人将他找回来，就说我找他。”

“哎！”正元起身。

“哦对了。”她像是想起什么来，哆哆嗦嗦将药拿出来。

“昨天晚上我去西洲苑时，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搭理我，我想云阁主是不是已经睡了，于是今天早上又去了一趟，还是没人开门，宫主……”她提出个大胆猜测。

“云阁主该不会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