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去眼泪,抽泣着:“那……那您别再冲我发火了,我怕……”
“过来!”
那人应该是想要分散下注意力,以减弱疼痛,颤着声问:“你今年多大了?”
薛浣怯生生回答:“虚岁十五。”
他毫无顾忌地盯着她,“你好好伺候我,我不会亏待你。”
呵呵,我现在不就是在好好伺候你,你感觉怎么样啊?
门口,谢老媪端着饭进来,男人抬着眼帘道:“端过来。”
谢老媪走近,可当她看清那男子身上的狼头纹身时,盘子瞬间脱手摔在了地上,饭菜也撒了。
二人被这动静吸引,齐齐看她,只见谢老媪睁大了眼睛,倒退几步,面无血色,眼中忽然烧起熊熊怒火,疯了一般冲上前厮打那男子。
“天杀的,你们这些天杀的赤勒人,你们这群杀人不眨眼的畜生,把我儿子还我……”
那男子原本微微缓和的脸瞬间冰冻三尺,阴鸷的眼眸中杀机毕现,薛浣拼尽全力将谢老媪拉开:“阿婆,你冷静点儿,冷静点儿。”
“我冷静什么,他们杀了我儿子,我要他们偿命!”头发花白的老妇哭喊着,力气出奇的大,眼看薛浣就要拦不住她了,那男子提了刀,如同地府里的恶鬼一般朝着她俩走来。
薛浣挡在谢老媪身前,哀求他:“你现在如果杀了我和阿婆,周围邻居就会发现,到时候你也跑不掉。阿婆唯一的儿子死在大周与赤勒的战争里了,年纪又这么大了,孤苦伶仃的,求求你放过她吧。”
“我不杀她,我只要她闭上嘴。”男子越过她在谢阿婆后颈劈了一掌,谢阿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行了,安静了,过来。”
薛浣忙蹲下身来检查谢老媪的情况。那男子不耐烦道:“没死,看什么,给我过来。”
“您先等等,我把阿婆扶到床上去,她年纪大了,地上凉,身子骨受不住。”
“快点儿!”
薛浣将谢阿婆背到了自己屋子的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最后从外边锁住房门,回去继续为那人清理伤口。
“那老头,怎么还不回来?”
他终是起了疑心。
“阿翁应该是去村子另一头的猎户家借药和纱布了,伤药那么贵,谁家没事会时刻备着,他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肯定走得慢,您能不能再等等,不要杀我……”
男子低笑了一声,复又抬起薛浣的下巴,问道:“小丫头,你就这么怕死啊?”
尽管极其讨厌他这个动作,薛浣却只能强忍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道:“谁不怕死啊,更何况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杀你。”
薛浣让他看得有些发毛,简单处理完伤口,“阿婆做的饭全都撒到地上,不能吃了,我去给你重新做吧。”
他的目光带了警惕的审视,终是耐不住腹中饥肠辘辘,抄起一旁的刀,对她说:“扶我过去,我看着你做。”
灶房里,灶火尚旺,男人坐在矮墩上,薛浣站在灶前,问他:“那个,你想吃什么啊?”
“随便。”
“要不给你下汤饼吧。”
没有现成的汤饼,从和面、揉面、擀面再到下锅,又能拖上一段时间。
两人不再说话,灶膛里的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擀面杖在案板上咕噜噜地滚动,那人将胳膊肘撑在大腿上,以手支头,逐渐合上眼皮,发出鼾声。
薛浣瞄了他一眼,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去,可她刚刚走到那人面前,就被一把扯过,摔坐在坚实的大腿上。
铁钳般的大手掐在她的脖子上,男人目露杀意,如同一只扑倒猎物的狼,随时准备一口咬断她的脖颈。
“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