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便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
“谢什么,要不是你,我丢的钱可够买一堆这玩意儿了。嗳,你和谢老丈是……”
薛浣目光暗淡下来,“我和家人来拜访故友,不巧在怀远失散了,是谢老丈收留了我。”
徐征立刻怜香惜玉地安慰她:“郑小娘子莫要难过,你家人定然会安然无恙,早晚会重逢的。”
“但愿,求上天保佑。”薛浣的声音带了鼻音。
“你不必担忧,若有难处便找我。”
薛浣道谢,开始转换话题,暗暗打听少年失踪一事。
“徐郎君,昨日那位娘子,没有再为难你吧?”
“没,左右人找回来了。”
“还好找回来了,若是她不依不饶,一口咬定是你谋害她亲儿,把你告到州府去该如何是好。”
徐征有些后怕,看她越发赏心悦目。
“不过,那孩子出了何事,可是让拐子捉去了?”
“没,那小子之前让他娘骂了几句,犯浑偷偷跑城外乱石林去,结果掉进陷阱里了,幸好有人看见他常在那附近玩,认出了告示上的画像。
“我们在林子里找了半天,看见这小子跟头傻熊似的在坑底躺平,好笑是真好笑,气人也是真气人。
“那乱石林是什么地方,他死哪去玩不好非死那边去玩,还给我们惹了这些麻烦,当时要不是叔毅拦着,我真想狠狠揍他一顿。”
徐征握紧了拳头,话到了最后,几乎是从牙缝里往外蹦的。
薛浣噗嗤一笑,明眸皓齿,娇憨灵动,光彩照人,看得徐征有些晃眼。
她满脸都是天真与好奇,探究问道:“嗳?那乱石林,是什么地方啊?”
“你是外乡人,不知道,十几年前大周和赤勒交战,当时灵州都督梁德开设计将赤勒骑兵引入乱石林全歼,重创赤勒主力,梁德开也因此立下大功,当年沈都督便是在他麾下的,后来梁德开进京受封,加官进爵,沈都督接手灵州,训练军士。”
“噢,那乱石林,可算是彪炳战绩的地方了。”
“这是自然,可那一战着实惨烈,听说人和马的鲜血把整片林子都染红了,到处都是尸体,后来,又有很多人想不开去那里上吊的,整片林子都鬼气森森的,再也没人敢……唉,我吓着你了吧,不说了。”
薛浣娇娇怯怯的,“是吓人,那孩子,胆子也是大。”
徐征冷笑,“呵,那小子一顿胡诌八扯,还说什么在林子里看见金银珠宝,我看他不是吹牛皮,就是活见鬼了。”
“可是,那乱石林,竟还有猎人去打猎安放陷阱吗?”
“啊?唉是啊,估计是哪个胆子大的吧,像我这样敢进乱石林的人也不是没有。”
薛浣满目崇拜,“您真是好胆识!那找到那孩子,你们就让他娘把他带走了?”
“是啊,乱跑失踪又不犯法,总不能把他带回去打板子或者关几天吧?”
“对了,那孩子不是偷了你的钱嘛,不知那日如何罚了他?”
“哦,估摸着让何副将给训了一通,送回家去了。”
“就这样?”
徐征摆摆手,“嗨,不过二百文钱,何必折腾他,看他那小身板估计不到十棍子就晕了。”
“徐郎君真是气度宽宏,雅量过人,难怪何副将这般器重你,军务繁忙,却还能在您的事情上这么用心。”
“咳,哪里是为了我的事啊,要不是关系重大,也不至于让何副将亲自过问。”
薛浣一脸质疑,“我看那孩子信口雌黄的,你们可别又被他骗了。”
“不会,那小子也就坑我的份,在叔毅他们面前还不是老老实实的,可惜看不着他那怂样,要不然可得好好笑话他一顿。”
“可是他偷的是你的钱呀,怎的把他带回去不是你问话啊?”
“这事哪轮到我啊,还没开始问叔毅就让我走了。”
薛浣很是失望,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自己不过见了一面就知道此人心思单纯无甚城府,更何况是他们,此等机密要事自然不会让他知道。
“别光说这些了。”徐征把包袱往她面前推推,“我在集市上转了好几圈,特意给你买的,你可还喜欢?”
“她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