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的话说下来,不仅在场的威远军将领气歪了脸,连江崇礼这个老头子也听不下去,圣上是那种过河拆桥的小人么,宫卿能有多难嫁?若放出风声去,楚都的公子哥排着队求娶,有的是人愿意为国捐躯,便是自家的长孙他也可考虑一二。
只是都晚了,啧啧,圣上早料着你们的阴谋,连房都圆了。
这么块重要的香饽饽搁哪儿都不放心,吃进自个儿肚里才安全。
想不到昔日那个顽劣小子竟有这般远见与果决。比当年那个四下迎合老好人般的容太子强多了。
先皇倒能安心了。
石宇先是不耻楚禾这等下流作派,堂堂圣上搞得跟兵痞子似的,看着中意的就叼回家里先尝了再说。若以宫卿的治军之方,必是砍头大罪。
如今瞧着殿上那几个人,更为不耻,倒也略微松了口气,至少圣上先前一番布置尽管不入流但也绝了后患。
只见圣上耐心地听他们说完后,闲闲地说道:“不巧,朕与宫卿已定下婚期,若你们不急着回去不妨喝杯喜酒再走。”
风凌云和:这厮、果然,唉……
天时,地利,连个人和也没有。
大皇子面部扭曲错愕了半响,也说不出让楚皇退婚的话,宫卿另嫁邺国一个四品将军的话。
这不是交好,而是挑衅了。
守在东都的宫远达听到这消息,分分钟会不计成果地把风凌城端了,盛努之下举兵直入邺都也不是不可能。
既不能让宫卿嫁入邺,那也得让邺国的公主入珉楚后宫。
风凌云和连番受挫,决定当个哑巴,凭良心讲,宫卿这人不是个能容人的性子,柔月公主的日子堪忧,嗨,瞧这架式,公主还不一定能进门呢。
适才揭穿宫卿身份时不声不响的威远军将领,这时候开了腔。
石宇当即道:“圣上与将军还未大婚你们就塞人过来,当威远军吃干饭的呢!”
□□裸的威胁。
大皇子面上挂不住:“邺国公主岂是一般人?”
石宇:“不一般怎么上赶子与人为小。”
珉楚不可能让邺国人当皇后,甚至不会让有别国血脉的皇子出生。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
所谓公主联姻不过是扯个晃子,他们真正想要的是宫卿,这样的人在楚于邺而讲终究是忌惮。所以当邺皇听到风凌云和说宫卿是女子且想求娶时,立即打消了让他尚公主作个闲散驸马的念头,应了他的恳求。
邺皇想得很好,自己忌惮风凌家,那么楚禾也应忌惮同样地位的宫家。他们揭露宫卿的身份并将她娶了过来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楚禾应该立马应下才对。
可万万没想到,还有自己消化的这另一种可能。
“哎呀”楚禾一开腔,大家自动闭嘴,只见他侧过脸,有着一股子让人捉摸不透的自得之色,“朕的皇后脾气可不好呢,便是朕也吃不住。”
见众人莫名,特意指指自己右下颌,离得近些的人这才发现,上面有一块半个鸡蛋大小的乌青。
“唉”楚禾咂吧了一下,兀自神游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红了耳根,且无耻地叹道,“这一般人还真受不住,好在朕身子骨还行,抗得起。”
众臣个个低头不忍直神,想到昨晚的情形,都不可置否。
一道站在殿上的柔月公主带着面纱,闻言双眼里已朝大皇子露出哀求之色。
她本就是邺国宫中最不起眼的那个,若是稍有点倚仗就不会被送来了。
现下的情形比她设想的还要艰难,居然还要挨打!
若在邺国哪个大妇会打公主,哦,若在邺国,公主根本不会做小,再怎么样父皇的脸面还是要撑的。
到底是自己的妹妹轩辕英心中也有些不忍,可是……
不等他纠结出结果,楚禾便道:“婚嫁这些事就罢了,赔款限三月之内送来,不然朕不介意延迟婚期,让皇后打破风凌城。反正这几日她也在气头上,让她出门泄泄火也好。”
楚皇态度强硬,“皇后”二字更是叫出了令人胆寒的气魄。
轩辕英悻悻而归。
风凌云和:师妹永远只能是师妹了。
柔月公主:待回邺后,赶紧找个人嫁了,省得再被推出来和亲,丢脸死了。
陪行使臣:白来一趟。凭良心说,宫卿能嫁楚皇于威远军于珉楚皇室都是好事。这桩婚事铁定黄不了。唉可是风凌家家主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糙汗,这等好事他们不敢肖想。
宫府。
宫卿执着戒尺满院子追着香环打。
她深觉香环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先头一直给她出一些馊主意不说,昨日丢人还丢到朝堂上去了。
如今到好,明明自己才是那个被逼迫的,却被说成恨嫁。
这大将军的威风脸面尽没了。
想到昨晚,不仅打架没打过还又被压着占了回便宜,又不似头一回,整个人被摆弄得无力招架熬度了半宿才歇,顿时全身火烧般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
香环边逃边喊:“主子早些嫁了吧,您不嫁平白担误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