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自己好像很恨嫁一下。
但她虽有心嫁,这般半迫半欺实不能忍。
江崇礼的一番话,让大家的心海又另起了波澜,今日这场官司究竟哪个是苦主?
大家正猜测着,忽地眼前一花,只见宫卿越过圆桌拳头已往圣上脸面招呼上去了。
“哎呀,卿卿……莫要打脸。”楚禾一边往边上避一边道,“像适才一般往身上招呼便可。”
这话说完,大家觉着宫将军的拳风又快了许多。一来一挡,正眼花着,江崇礼混在人群中把人一个个往外推:“散了散了,人两口子的事,外人就莫要搀和了。”
严太傅头一个走人,他算是看出来了,但凡要吃亏也是宫卿,那小子坏着呢。
想着想着,也高兴起来,海晏河清,天下太平,终于可以看到他成家了,也算对得住先皇与阿敏了。
忽地,屋里传来一阵轰响,转头看去,那张金丝木桌已被劈成两半,桌上那碧色的茶盏无一幸免,个个粉身碎骨。
江崇礼拉高了喉咙:“还不快走。”
若被这两人误伤了,连个医药费都赔不上。
原本还磨磨唧唧打算再多看几眼的,呼啦啦全跑出来。
严太傅见石宇与曾同两个愣头小子还打算上前拆架,马一手拖一个往外走。
老太傅老胳老腿拽人的力气却不小,石宇曾同有心挣掉又怕伤着老人家。
三人磕磕绊绊出了屋。
里面那两人不知哪个手一挥,大门“砰”地一声合上了。
严太傅往后瞪了一眼,回首对着石宇与曾同两人和颜悦色地道:“老夫正想与你们商量商量这婚礼如何操办呢?今日送去的聘礼可还合意?想添什么尽管开口……”
曾同搭着脸:“太傅,我们三今日替圣上绘了一日的图,连宫门都没出去,哪里知道什么聘礼。”
石宇道:“这管家也越来越不靠谱了,这么大的事竟连个话都没传来。”
严太傅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威远军中对这婚事并不反对。如今只剩下安抚好宫卿了。
忍不住又暗骂了一句:这个下作的小子,若这事发生在自家姑娘身上,就算拼了老命,也要让这小子脱层皮。
乾元殿上的狻猊紫金香炉袅袅升烟,臣子们已恭候多时仍不见圣驾来临。
范文臣看了眼大将军位,是空的,又看看头顶銮座也是空的,差点咬碎了后槽牙。
昨晚半夜他才得到消息说宫卿是个女的,且封了后位。
圣上宴请群臣独独避了他,分明是宫卿吹了枕头风让他失了圣心。
怪自己被鹰啄瞎了眼,竟求人求到贼窝里了。难宫卿对自己阴阳怪气对严家人却百般讨好,原来是她自己要当皇后。
哼,自己吃了肉,却连口汤都不让别人喝的人最可恶。
大臣们等到腿酸,这才见圣上姗姗来迟,不怪他,洞房贪欢亦是寻常,况且圣上从来都是个严于律人,宽于律人的双标。
只是那个从来严于律己的宫卿怎地也不来?
这是昨晚打架打输了,起不来了?
楚禾见这一干人眼睛不住地往宫卿站位上飘,翘起了嘴角,这人是羞得不想出门了。
也好,省得等会儿被风凌云和的眼晴粘上。
楚禾坐定后,例行问是否有事起奏。
今日大家十分统一,纵然对于昨晚那一场惊心动魄九曲十八弯的大戏有一肚子的水,此刻也牢牢压在肚肠里。
既没什么话了,那便接见邺国使臣了。
邺国大皇子一行人同样也等了大半日了。
入殿时脸色不算好,尤其是风凌云和看见銮座上的人直接白了脸,能让黑脸大汗面色苍白也是不容易。
邺国的大皇子轩辕英是个圆脸圆肚的胖子,笑起来眉眼挤成一团,颇为喜庆。
说话倒也不是文绉绉云里雾里的,干脆地很,一番例行寒暄之后,直接切入正题。
先是当朝揭穿了宫卿女子的身份。
令他诧异的是在场无一人吃惊。
大皇子还以为是楚人的涵养好,没有表露出来,内心不知怎样的惊涛骇浪呢。
他停了一瞬,才往下把邺皇的意思说出来:既要嫁也要娶,这样才能保证两国关系稳固,邺国的赔款也能安心及时送达。
完全不顾一旁风凌云和挤眉弄眼的暗示,说道“宫卿嫁给风凌云和之日便是赔款入东都之时。”
众臣恍然大悟:原来邺国早已看穿了宫卿的身份,打得倒是好盘算,只是依着圣上的性子,吃进嘴里决不可能再吐出的。
江崇礼扬着下巴:亏得老臣及时把聘下了,要不然今日不好收场。
瞧瞧他们威逼利诱,说得什么话!
仗着宫卿不在场,对圣上说什么宫卿出嫁后,威远军主帅当另择他人,东都的虎符也当交回给圣上。
这么一来,皆大欢喜,连宫卿这个大龄女青年也有了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