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在这般大是大非处撒谎。且石宇自小被老侯爷收养长在宫家,与宫家人分外熟悉,亦不会错认。
“什么叫联合外人杀主子。”这话曾同听了格外反感。
紫铜哨小侯爷给了楚禾,哦,其实是圣上。
曾同想到这里眼晴看向楚禾。
只见他一张俊脸阴得能滴出水来,死死地盯着宫轩。
曾同觉着,若不是面具人姓了宫,他都能立马拔剑捅死他。
楚禾震惊之余确实愈发恨得痒痒了,若不是顾忌他是宫家二公子,当即就能拿他当柴劈。
可他居然还敢煽动宫家军!
楚禾亮出紫铜哨怒道:“宫小侯爷已将紫铜哨交与朕,现下宫家军听令于朕!朕便是他们的主子,何来杀主!”
“倒是你!”楚禾银枪几乎挑上宫轩鼻尖,“不忠不义的小人。于家你不顾宫家养育之恩害死老侯爷与宫参宫岑,于国你不顾国土沦陷百姓流离失所与风凌家共谋叛国!你的一己之私枉送了多少人的性命!”
龙庭震怒,皇威煊赫,压得人一时喘不过气来。
曾同直觉得脖上如坠千斤抬不起头来,侧眼眼风划过,见洛湛与他身后数万将士已齐齐下跪,高呼“圣上”。
曾同亦跪下呼“圣上!”
呼声不绝,响彻云霄。
林间鸟儿乍飞。
这便是他们珉楚唯一的皇,曾同与石宇清醒的认识到。
一时间除了宫轩,皆跪了一地。
宫轩依旧桀骜不恭,若不是父亲楚容不屑,哪里轮得到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人坐上皇位。
宫轩望向楚禾的眼中充满不屑与仇恨。这样的纨绔子弟怎配!
宫轩原名楚轩,刚出生时病弱,楚容与文蓉隐居夕雾山不宜劳师动众遍请名医,便将他交托给宫老侯爷。
宫老侯爷本不愿参和此事,可念在楚容曾唤他一声师父便收下了孩子。
又恰巧侯夫人难产生下死婴,倍感伤心之时见了这漂亮婴孩便拿了他当亲子疼爱,于是这孩子便留了下来,在宫家唤声二少爷,名宫轩。除了老侯爷夫妇与宫参并无人知晓他的身世。
楚轩打小就知道自己不是宫家子,每隔一段时日老侯爷就带他回夕雾山探望亲生父母。
楚轩十分聪慧,宫家对他视如己出,将家中庶务交给他打理。
因而楚轩结交了不少人,一次意外发现诸位老臣口中德才兼备的“容太子”居然就是他的生父。
老臣每每提及太子楚禾都不免惋惜地叹上一句“当年的容太子”如何,如何。
在楚轩眼里现下的太子楚禾不学无术,是连自己亲外祖父严太傅都能气死的纨绔。
严太傅学富五车门下学生无一不是才学兼备,而楚禾这个太子打呀呀学语起就由他教导,竟然在圣上寿宴上连首诗都憋不出来。
真是朽木难雕。若他承了帝位还不知会出什么乱子呢。
这种想头一旦想多了,楚轩便觉着自己当皇帝定能强过楚禾。
于是他请求父亲楚容回楚都恢复身份。
楚容不以为然,觉着当太子还不如深山中过得快活。但同时也认为现下新太子已立朝政安稳,是应该让父皇认下楚轩这个孙子。
自打楚容生死不明地消失后,楚君泽对于这个曾寄以厚望的长子十分愧疚,欣然认下楚轩,并想着给他一个王爷的封号以慰楚容。
楚轩哪是一个空头王爷封号好打发的,他想要的是心中认定本该属于他的皇位。
那时的楚轩接管宫家庶务有段日子了,游走于各大世家权贵之间,知道要夺位首先得手中有筹码支持。
他的眼睛瞄向了宫家的东都、威远军。
宫家虽只是侯爵位,东都也不是他的封地,但由于他牢牢把控着威远军,同样也控制着东都,实打实的东都土皇帝。
若有了富裕的东都为经济支撑又有威远军在手的话,楚轩觉得可以与楚禾一搏。
但生长在宫家的他同样也清楚,宫家虽是盗匪出身却十分注重规矩。重长幼嫡系的血脉,宫参作为嫡长子世子位稳如泰山,即便他出意外还有宫岑,绝轮不到他,宫老侯爷绝不会把东都和威远军交给与自己无血缘的外人,哪怕宫卿这个女儿也比他有优势。
宫家族谱上并无宫轩名讳,而宫卿则是三小姐。
不过这事倒也错怪老侯爷,宫老侯爷觉着楚轩流着皇室血脉,怎可易姓成为宫家人。
楚轩打起了东都的主意,时有时无地向楚君泽提出要东都作为封地。
珉楚没有赐封地的惯例,又是宫家嘴里的东都。想到要从宫侯嘴里叼食,楚君泽十分为难应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