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盛凯原以为年轻气盛的曾将军被人轻视定然不服,要生龊语,谁知曾同很干脆地□□一撩迎上他的副将去了。
宋盛凯咬牙:副将根本不是曾同的对手!
还没来得及作回应,长刀已杀至眼前,这一把刀明显与他人不同,刀口宽而长,每一下都夹着万均雷霆。
如果说曾同的□□他尚能正面格挡,那石宇的这几下根本只能躲,且这个刀法狠戾,每一下都是冲着人脑袋削。大开大合不要命的打法完全似亡命之徒。
不怕武艺高就怕不要命,况且还是武艺高还不要命的。
哪来的这么一号人,宋盛凯从未听过,心下凛然。
林中林外的厮杀直至天光微白。
厮杀了一夜,宋盛凯一部已如强弩之末,他们向来游走于珉楚各地剿匪,从来未遇到过真正上过战场的军士,一夜下来越战越惧。
宋盛凯见状心道不好,原以为围剿区区这么几人不在话下,可谁想不仅占不到便宜连楚可都见不到人影,遂瞪着一双熬得血红的双眼喝道:“事到如今不胜便死!”
声音宏亮如当头棒喝,惊醒了无数人。
是呀,他们已无退路,这场仗若让宫家胜了,以宫家睚眦必报性格必不会善了,追究下来都是诛连家人的大罪。
遂一个个都架出了拼命的劲头。
“区区这么些人何足惧!”宋盛凯又喝道
“对!”
咱们整整三万人对上几千该他们害怕才对!
一时间士气大振。
石宇狠狠地呸了一声,骂道:“宋狗贼,不敢和老子一战躲在兵士中间算什么好汉,你个又孬又坏的贼种!”
宋盛凯听了面皮不动,他是剿匪出身,早已身经百战,那些匪徒的谩骂比之石宇有过之而无不及,石宇这几句不过是挠痒痒。
而他的兵士见长官被骂也早已习惯,反别找到了些素日剿匪的自信,哪一回他们不是以多欺少,现在面对的只不过是更顽强的匪徒而已。
若能让宫家在这场大战中消失,那么珉楚的天或许要变上一变,就算不能捞个从龙之功也能成为楚地最得用的军队,皆时升官发财必不可少,这也是宋将军诱他们前来的筹码。
眼见对方士气大涨,宫家军愈发沉稳,他们的任务本就是拖住叛军让他们不去前方作乱。待前方战事稍稳,已收到讯息的威远军必腾出手来收拾这一干肖小。届时大军压境必不会是现在这番胶着状态。
石宇一口气还没骂完,林中入蹿入一队人马来,身着珉楚藏色军服,臂上额间突兀地系了灰布头。
宋盛凯借着微弱的天光眯眼看去,为首的竟是禁卫军统领洛湛。
这人为何出现在这里?
一夜之下太多的意外让宋盛凯有些懵。直到见到洛湛向曾同石宇走去,才猛然警醒,挥开四周的兵士,让出一条路来。
“洛统领,宫家反了!”宋盛凯言之凿凿。
洛湛听到声音才望向被围在兵士中的宋盛凯,甚是意外,宋将军怎么领军在此?
为防意外,圣上命他去邻县调兵,奔袭一夜才堪堪赶到,入眼的便是血肉翻飞的场面,林地并不宽阔,什么阵法都施展不开,便是马匹若是骑术不精亦是累赘,更多的是贴身肉搏。
守卫皇城的禁卫军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当下一阵冷颤,怎不见圣上人影!
曾同见他一双眼越过宋盛凯慌乱地四下逡巡,忙道:“你主子入林打叛军去了。”
闻言洛湛急得直蹬脚,无奈跨坐在马上,只蹬得马儿吃痛长嘶。
“你,你们怎么可以……”洛湛指着曾同的鼻子道。主子可是万圣之体怎可让他涉险!
曾同深谙他意,安慰道:“别担心,有宫家军跟着,许久未回怕只是山道不好施展延了战事。”
若不是地方太窄,手脚施展不开,这那群污合之众早就都灭了,哪容得瞧见今日太阳。
宋盛凯见洛湛与曾同两人窃窃私语颇俱哥俩好的情态,心下一慌,急道:“洛统领,宫家反了!”他横刀指指曾同又指指石宇道:“他作为威远军先锋将领不在前方御敌,却在这儿与一群山匪围剿老夫!”
石宇“呸”了一句:“你个孬种叛徒!你才是叛军!”
曾同对洛湛道:“宋盛凯来援叛军。”
洛湛与曾同两人先是在戌城一同寻找同时失踪的主子,后又一路相扶相助游移各城寻找叛军踪迹,几十日下来早已生出同袍之宜。
他的话,加上眼下情形,洛湛信了十分。
圣上从未下令给宋盛凯,反而舍近求远让他去寻梓州的吴总兵。
光凭宋盛凯领兵出现在这里便已是够居心叵测了。
当下振臂一挥,“杀!”直指宋盛凯,解释道:“圣上有令阻挡者格杀勿论!”
眼见来军潮水般涌入,宋盛凯又惊又怒:“好你个洛湛,居然敢假传圣令!”
“洛湛。”
山路中一马跃出,马上的人玄甲银枪,气势夺人。
宋盛凯循声望去,顿时吓了个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