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前世她势如破竹不过几月便入了楚都。
若不是临行前她把紫铜哨交给自己,还真不好说自己会怎么想她。
楚禾一马当先领着这队宫家军往庄子赶。
这队宫家军骑兵不仅装备精良且训练有素,极善于急行军,不过三个时辰便进了林子,此时已时残阳如血。
叛军一路缓行已和曾同等人正面对上。
许是叛军长年在山林中出没,他们的速度比曾同想像的要快上很多,天还未黑就已快出林了。
原本打算乘夜偷袭再拖上一拖的计划也落汤,只得趁叛军还在山道硬截了。期盼这场以卵击石的仗能拖得久一些再久一些,最好能拖到楚禾领着宫家军回来,一举歼灭叛军。
楚禾人未至便听到震彻心扉的厮杀声,血腥味扑鼻而来几欲窒息。他心砰砰跳个不停,眼前不时地闪过曾同石宇江海等人的面孔,哪怕只见了几眼的小兵此刻也跃然心上,心里莫名有些慌,生怕自己来的太迟太迟。
待到眼前,只见队伍已不足百人,顿时眼内热气氤氲,一夹马腹挑枪迎上前。
石宇见宫家军已杀到,所过之处层层叠进,局势瞬间扭转,忙背起受重伤倒在地上的江海。
“兄弟,咱又捡回一命。”
山道狭隘,叛军且战且退。
曾同上前拦住楚禾道:“公子,若全然进入山道万一叛军后有援军,前后夹击于我方极不利。”
楚禾一马当先正杀得热血沸腾,闻言回首盯着曾同看了一瞬,直让这个适才面对千军万马都未惧过的人打了个寒战,才挑唇道:“六成人马随我上前,余下由你领着守在林外,若有事便互援。”
叛军退了数十里后便不再退,随着太阳西沉,叛军忽地就顽强起来,一直躲在队伍中间的面具人迎上了楚禾。
正是此时,哨音骤响,烟弹腾飞,守在林外的曾同遇敌了。
正是前后夹击之势。
楚禾长眉紧蹙手中银枪使得纹丝不乱,未曾让面具人占到半分便宜。
虽如此到底不再冒进,且战且退,欲与曾同汇合,山道窄小,不利于骑兵,不若引出密林在阔地处一决。
守在林外将人们堪堪将伤员安顿好,便迎来了大军。
领军的是宋盛凯。
见到笑意盈盈的宋将军曾同莫名脊背发寒。脑子里还想明白,耳边已响起楚禾的话“没有”。
楚都不清东都局势未曾派任何人来。
下意识地手一挥,身后的将士们已然全员戒备。
宋盛凯笑得与之前一般无二,曾同却觉得分外瘆人。
“曾将军,何需如此,老夫受圣上所托来援东都,却不想在此遇上将军。”
曾同望着宋盛凯身后的几万兵士心弦紧崩,此刻分外担心他知道楚禾已领兵追入密林,或退或歼总得给入了林的宫家军些许时间,遂拱了拱手陪笑道:“这入了夜也不见有个月亮升上来,昏天黑地的,适才没瞧清是宋将军您,望见谅。”
宋盛凯又是哈哈一笑:“无妨。听说邺国已屯兵东都,战事刻不容缓,曾将军还是与老夫一同入昭阳与宫将军同商对策。”
他口中的宫将军是宫家家将宫远达。
曾同有些许踌躇,心头闪过不妨将计就计把人诱去昭阳灭了。
正是犹豫之时,忽地昭阳烽火台红光骤起映亮了半天的夜色,紧接着一城又城星火相接,大地震颤,急切的鼓点远远传来,虽不嘹响却一下下敲打在人心上。
全线出击,一洗前耻。
曾同身后的军士们不约而同如打了鸡血,眼里蹦着狠厉的精光。
宋盛凯依旧意味不明的哈哈一笑,随即长刀直指前方曾同:“上!”
他没有见到预想中的吃惊与慌乱,对方的人马不过眨眼间就已沉稳地迎了上来。
不过几息时间,老将宋盛凯便知他遇上了威远军精锐中的精锐。
这一帮人几乎不分邺人与楚人,只要不着自家灰色军衣便砍,手段利落残忍,如杀戮机器。
与寻常的威远军极不同。
宋盛凯自知遇上了硬茬。来不及细想为何威远精锐不在前方战场偏偏出现在这里,首先放出信号通知楚可来援。
他们定在不远处。
本就商定好今晚在林外汇合后攻打昭阳,谁知还没等两下汇军,珉楚倒先开战了。
林外战事正酣。
宋盛凯本就是以多压少,但宫家军也不是善茬,两下里一时分不出胜负。
“灭了这支宫家精锐。”宋盛凯心中叫嚣着,看宫家如何再嚣张,珉楚第一战神的称号不该再落入宫家,尤其是那个毛都未长齐全的小儿身上。
宋盛凯又是一刀向曾同劈去,曾同□□一挡不落下风。
忽地斜里窜出个黑脸大汗来,灰秃秃的军服,一双吊梢眼透了匪气,说话也粗声粗气:“让老子来,早早了结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