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起了个头便被楚禾打断,“你在勾引朕。”别以为刚才朕没看到,你那双色眼不停地盯着朕的脚。你这个色胆包天的足控!
宫卿:……比自己想得还要严重。得改下腹稿……。
楚禾:虽然朕没有正眼看你,但不表示朕的余光没有注意你,你这个见色起义,勾三搭四的小贼子!
楚禾转过脸细细打量宫卿,他难得乖顺半跪在床前,小嘴吃惊得微张,隐约可见里头那粉嫩香软小舌,一只手紧握着自己的脚,另一只手还搭在脚踝上,温热从脚上传来到达胸腔时已是滚烫。
一条青灰的宫女布衣乍然在烛下竟穿出了几分女子般的风姿绰约。
楚禾的目光滞在他的胸襟上。
“你居然敢肖想朕!”
不然那两小核桃怎么就换成了小笼包!这不是□□裸的勾引还会是什么!
楚禾后宫之中也不少使尽手段往他床上爬的,他自是见多识广,宫卿这番风骚作派怎能逃得过他的法眼。
想不大将军王宫卿也有勾引自己的一天。
楚禾莫名得意,嘴角翘起,才略略翘了一半,便重重垂了下来。
孤傲如宫卿,怎就行了这下等之事?
楚禾转念一想:定是因着被困宫中,企图先用美色迷惑于他,然后再逃之夭夭。
楚禾不高兴了,翻脸道:“下去。”
宫卿是很想再为自己辩解的,无奈床上的人犯了脾气,另一只完好的脚照着人脸就呼了过来,他哪里还敢,避过了这一记,忙放下手中的龙脚。
龙脚一沾床铺,那人便扯过被子严严实实盖在身上,狠狠剜了他一眼后,身子一侧给他留了后脑勺。
于是,千言万语被堵在这一后脑勺上。
宫卿愣了愣,才去挑灭灯烛。烛火灭尽后,他推开了屋门。
“谁准你出屋的?司寝是做什么的,你不知道么?”一道冷冷淡淡的声音隔着重重黑暗传来。
“是。”宫卿低低应了一声。他自是明了,刘荣跟他讲了一下午呢。
司寝要伺候圣上洗漱穿戴,还有守夜之职,若是……若是……要暖被窝也是要可以的。
想到此,耳根透粉的宫卿只觉得黑暗中盘据着一只嘹牙怪兽不时地打量窥探着自己,不由地放轻了呼吸,让人察觉不到存在。
楚禾鼻息间尽是那若有若无的清冷香气,有雪的清洌,又含着极淡的不知名的花香。让人一闻便再也忘不掉。
朦胧中,眼前花树尽开,落英缤纷,一人白衣似雪隔着漫天的杏花雨朝着他笑……,笑容真切,唇齿间香软甘甜,身下是惦念许久的躯体,他紧紧地搂着他,忽地心尖一凉,抬眼对上的是那人清冷无情的眸子,剧痛瞬间由心脏传至百骸。
“宫卿!”
一声饱含悲苦的惊叫,让隐在屏风后的宫卿打了个哆嗦,心中疑窦骤起。
他敛起气息,悄无声息地绕过屏风撩起帐幔着个究竟,忽地床上的人跃起,宫卿本能想要一掌劈去,倏然想到这人身份,到底还是收了手,眨眼工夫,已被掣制住双手。
楚禾不知从哪儿顺手牵来的一根封腰结结实实地将人束在了床头,尤为不甘,又扯来一根带子将宫卿双脚也捆了起来。
这才坐在床头垂目看向眼中骇然与惊疑并存的宫卿。
如钩新月终于突破云层将清辉撒向人间。
两人一对眼,各人眼中的神色分明。
楚禾看清了宫卿。
可宫卿却不明白楚禾,他不明白这一瞬间竟会有这么多种情绪蕴藏在此人眼中,似乎被绑吃亏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突然间心头莫名酸堵,再无法分辩出一二。
楚禾确认已把宫卿绑结实了,这才痛快地舒了口气,安然睡去,一觉到天明。
自从打上宫卿主意后,楚禾很少有睡得这么踏实的时候。
先头几年,几乎每晚都在想方设法地思考着如何将人压倒在这龙床上。再后头几年狼烟四起,他对宫卿又恨又恼,没日没夜地暴躁嫉恨,恨不得一把火烧了所有人,哪里还能安睡。
一觉醒来,看着微暖的晨曦落在云纹帐顶上,心底无比畅意,连带着脚上的伤也不觉得疼了。
宫司寝的手法不错,伤已好了许多。
楚禾睡眼半开,嘴角含笑:“宫司寝,伺候朕洗漱。”
宫将军、宫爱卿成了宫司寝,有着不可言说的美妙。
楚禾低低轻咳,意在提醒:“宫司寝……”
还是无人应答。
楚禾心尖莫名一慌,忙撩开帐幔低头看去,人还在,依旧是昨日那副样子。双手束在床头,半挂在床沿上,整个身子伏在地上。
“宫卿卿!”不回应他,楚禾有些生气,提高了嗓门。
依旧无人应。
楚禾下了床,单脚落地,伤脚小心往地上踩去,倒不像昨日那般钻心的疼了。他心情略好,这才俯身将宫卿埋在帐幔中的脸转了过来。
这一下,可吓得不轻。
宫卿双颊是不正常的酡红,呼吸间尽是灼热的气息。
他伸掌探向额头,烫得惊人。
楚禾见过酒醉的宫卿,见过受伤的宫卿,唯独没见过生病的宫卿。
在他眼里,宫将军是百折不挠的,哪会病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