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宫野遥便笑起来,点头道:“那就好。”
她离开木叶的时候连木叶的护额都没有带,除了一件宇智波家的衣服,就是那个卡卡西曾经送给她的兔子雕像,被她拿在手里,带了一路。就这么轻装简行,悄无声息。后来邻居阿姨来过她家,看见那个木雕,一眼就认了出来,带着回忆的笑容,说道:“啊,原来你是从那个忍者国家来的吗。”
她用慈爱的眼光看向宫野遥,解答了宫野遥流露出的疑惑,说道:“这还是当年我们在建造鸣人大桥的时候发生的事呢,那时候帮了我们大忙的几个忍者大人,其中年纪大的那个老师,来到我们家的摊位上,一眼就看中了那个。”
邻居阿姨看了看那个兔子,微愣片刻,而后叹道:“不过这不是我们家做的呢,我家做的每一只都会有一个特殊的编号,这个没有,而且这粗糙的技术……大概是那位忍者大人自己照着做的吧。”
宫野遥闭上眼,无声地笑了笑。
她来时便这么平淡,离去也是这么的平淡。
这一次,她的离去也是悄无声息的。在系统的帮助下,没有人会知道她在这里,更不用担心有人会来找她的邻居们的麻烦。而接受了邻居阿姨这么久的照顾,宫野遥临走之前,把自己这里的钱都留给了对方。系统说她们会生活得很好,宫野遥便觉得满意了。
而一切尘埃落定来得都太快,当鼬伸出手指再次戳了一下佐助的额头,宫野遥终于闭上眼。那些深藏在骨血里的友爱与仇恨,终于随着这个人的死而轰然消散。
宫野遥带走了两个人,一双万花筒写轮眼熠熠生辉,没人拦得住她。就算是佐助的小队想要阻拦,也被这一双万花筒所困。
佐助的身体情况迟早会如同曾经的鼬与宫野遥一般,能解决的办法便是给他移植上鼬的眼睛,促使永恒万花筒的形成。
宫野遥便就这么做了,反正鼬已经死了,尸体就当是物尽其用。这个时候再看向两个人,宫野遥的心情早已无波无澜,一切事情都已经结束,剩下的事情也与她无关。
她只需要完成最后的事情,就能完成自己的任务。
在系统的帮助下,佐助的眼睛只需要一天的适应时间,在这适应的昏睡期间,宫野遥便对另一个人动手了。有系统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人能够进来,所以不论她做什么都不会被打扰。
“你确定吗?”系统猫问道。
“确定。”宫野遥说,她闭上眼,感受着体内能量的流转,别人的身体里最重要的器官是心脏,但她不,她最重要的是眼睛。这双眼睛才是供给她生命力量的源头。
而只要有这双眼睛在,她就不会死。
宫野遥将一丝瞳力注入到这双眼睛内部,她再睁开眼,眼睛变回黑色,只是隐隐约约又像是在发出彩色的光,而这黑色仔细看,又宛如极暗极暗的、凝滞的深红色。
有血泪顺着她的眼尾流下来,但宫野遥已经无暇顾及,她闭上眼,感受体内生命力的大量流失,眼前的混沌感越发严重,黑与白、一切的界限都不再明晰。
直至失去意识。
一天后,佐助便能睁开眼,看着外面的世界。而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瓶子,里面装着一对再普通不过的眼睛,还有一张纸。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对不起。
笔迹佐助不会认错,看到这句话他便明白,有什么东西最终还是失控。宇智波遥就平静地躺在地上,从眼睛处流下的暗红血迹干涸在脸上,但她的唇角隐隐有一丝笑意,更像是得到了解脱。
于是佐助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就像小时候她对他做的那样,语气平淡道:“睡吧。”
再也不会有人打扰你。
这下你终于能得到休息,一切的事情都再与你无关。而等到我完成应当做的事情,我们终有一天能够重聚。
鼬的尸体也在,佐助便知道她的意图。
就像是给他移植了鼬的眼睛一样,鼬最终也移植了宫野遥的眼睛。
死者会苏醒,而一切都还有挽救的余地。
只是除了一个人。
但以后的事情再也与这个人无关。
醒来的鼬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着同佐助一起火化了宫野遥的尸体。佐助本想将宫野遥葬在安静的、不会被打扰的地方,只是鼬持反对意见。
“是她说的。”鼬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她说不想以后被叫起来,所以希望死得彻底一点,火化后的骨灰要抛在波之国周围的海里。”
“那个人知道吗?”佐助问,“我曾经以为这两个人会在一起,那么他知道这件事吗?”
想来是不知道的,鼬安静地想。
而等到佐助再次见到卡卡西的时候,他便问出了这个问题。还没等到对方回答,仅仅是看到了对方的眼神,佐助便打断了他的话:“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佐助并不会为宫野遥感到难过,他只是单纯觉得有些遗憾。
只是遗憾。
如果有些东西能够早些说出来,一切也许都不一样。
只是可惜。
一切都没有如果。
一切都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