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个头上缠着红色裹布的中年男子回答道:“当初走投无路才上了山,本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啊。”
罗淮西:“那与我们日夜周旋在山林中的人,是谁?”
这话一问出来,那些人便都刻意低了下头,半声都没有了,肖瑶看出来了,他们该是知道,却又不能说,便冲着云斯年焦急道:”到底是谁!小白和萧玉都被抓走了,我们一直以为是你们干的!可若是不是,耽搁了这么久,可怎么办呀!”
云斯年坐在那张虎皮上,气质与那等张狂桀骜的东西显得格格不入,本来笑盈盈的脸上,也漫上了一层浓雾,他缓缓说道;“这等事我本不想说,可我与那二位兄弟也算有些交集,坐视不理,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
肖瑶急了:“你在这背诗呢?能不能快点啊!”
“嘉国。”
萧君一听立马急了:“什么?!”
云斯年点了点头,“以前我还不知我落虎山为他们背了这么些个罪名,自从上次去将军府学艺,听罗捕头说起,我这才上了心。”
云斯年的眼神暗了暗:“土匪究竟有没有下山,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我从将军府走了之后,虽然侧面的告诉过你们,土匪不会再下山了,可总觉得不对,回来查探了一番,这才发觉不对。”
云斯年听罗淮西说最近还有土匪做乱,他心知自己的手下肯定是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思去做这不要命的事儿,那定然就是有人假冒的了,可一时还有些无从下手,哪里会有人冒充土匪来作乱呢?
肖瑶顿觉心下一凉,若说落在土匪手上还能有一线生机,可若是落在嘉国的手上,那赵睿为人阴险狡诈,如今看来为了些银钱更是不择手段,全无一国之君的君主做派,更像是个市井盲流的宵小之辈。
先不说白子帧,萧玉,那可是一丝活路都没有了。
一直未开口的楚云洵此时开口道:“你说这话,有什么凭据?”
“我兄弟在这林间抓过一个人,后来是嘉国的人拿钱赎走的,这个依据,够吗?”
肖瑶倒吸一口凉气,完了,这下全完了!
萧君双眼通红的就要往出跑,被罗淮西一个起身拽住了:“你做什么?冷静点!”
萧君近似疯魔:“我弟弟落在赵睿手里,我还怎么冷静?!”
肖瑶觉得自己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可是赵睿啊,嘉国的皇帝,这件事思来想去根本连个入手点都找不到。
她低着头想了半天,抬起头看向楚云洵,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想着靖国与嘉国既然是宿敌,他们之间该是打过些交道,想必能了解些赵睿的为人,说不定能想出办法来。
楚云洵一向恣意洒脱,肖瑶还是第一次见他愁眉紧锁的模样,他道:“那我,以王爷的身份出使嘉国,看看那赵睿究竟想做什么,想要什么。”
“钱。”云斯年道:“他们冒充土匪打家劫舍,洗劫金银财宝还谋财害命,自然就是为了钱。”
国家之间的战争,拼的无非就是个军力和财力,谁的军队人多,谁的装备好,谁的粮草能供得上,这哪一项都是需要大量的银钱来支撑的,靖国尚且如此,想必嘉国的经济也好不到哪里去。
赵睿那个人又是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阴险小人,知道靖国在闹匪患,索性来个浑水摸鱼,不仅可以扰乱靖国的安宁,还能顺便洗劫这里的财务充作军饷,还真是个一箭双雕的好计策啊。
“无耻!”肖瑶恨恨的骂道。
楚云洵却道:“赶紧走吧,我要进宫去请示一下皇兄,这等事我一个人说的不算。”
“好。”肖瑶应道:“我跟你一道去。”
云斯年听闻走了下来,脸上也是凝重的紧:“那人行事毫无章法,做事毫无底线,你们还是要小心啊。”
肖瑶看了他一眼,又扫了一圈儿这屋子里的老弱病残,道:“你们既然从良了,就别在这窝着了,找个地方好好生活不行吗?”
云斯年无奈道:“可我父亲是土匪,以前做的事,抹不掉的。”
肖瑶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等我救出小白和萧玉,我帮你求求情。”
“跟谁求情?”云斯年看了一眼罗淮西,想着这等事一个府尹可是做不得主的。
肖瑶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我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