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林姑娘她......她去了顾府!”
说罢,夏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洛城的脸色。
洛城愣怔了片刻,不可置信地揪住夏旋质问道:
“阿君真的去了顾府?”
“千真万确,据探子所说,现在还没有出来。”夏旋紧张道。
“难道她真的是......”
洛城猛然松了力道,夏旋险些被洛城摔在地上,惊恐地稳住身子,劝慰洛城道:
“王爷,说不定林姑娘只是想找顾岩谈谈,不一定就是王爷想的那样。”
“但愿是吧,你先回去休整吧,我在这里等她回来。”
夏旋应声退下,刚走出房门就看到门口的侍卫急急忙忙地跑来,高声道:
“王爷,不好了,顾府的人到了,说是要带寒烟走。”
洛城闻言快步走出房门,就看到陈松信步来到王府,微笑道:
“越王殿下,我奉顾大人之命来把寒烟姑娘带走,还望殿下配合。”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王府的人是顾岩说带走就能带走的?”洛城站在台阶之上,威严地俯视着陈松。
“越王殿下真是说笑了,什么时候寒烟姑娘成了王府的人?她和林姑娘一直是顾大人的人啊。”陈松的笑容中染上几分嘲讽,扬声道:
“只不过是这两个人不听话,一时跑到了殿下这里待了一阵子,犯了些小错误罢了。不过这次林姑娘将功赎罪,顾大人已经原谅她们了。”
“一派胡言!”洛城气愤地反驳道:
“林逢君向来就是本王的人,她和顾岩有什么渊源你也清楚,现在说这种话有什么意思?”
陈松不怒反笑,似乎很欣赏洛城现在这副着急的样子,悠悠道:
“越王殿下,林逢君究竟做了什么,你今天就已经弄清楚了啊,现在何必自作多情呢?说白了,你对于林姑娘来说也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还是不要入戏太深的好。”
洛城接不上话,目光中有些慌乱,方才还有的一丝侥幸彻底成为妄想,心中泛起无边的寒冷。
一颗棋子......多么贴切又无情的说法。
“越王殿下,你最好是现在就把寒烟交出来,免得我们顾大人亲自动手。”
洛城暂时稳住情绪,表面上云淡风轻道:
“想要带走寒烟,让林逢君和顾岩亲自来和我说,仅凭你一人,是不要想了。”
“既然殿下这么说了,那我就回禀我家大人一声,告辞。”
陈松并没有死缠烂打,很有信心似的昂首挺胸离开了。
洛城在台阶上站了很久,任由寒冷的晚风刮过脸庞,钻入心底,如同针扎般疼痛。
“王爷,您还是进屋吧。”夏旋道。
“退下。”洛城的声音一如晚风般寒冷。
\"王爷......\"
“我让你退下!”洛城的声音又冷了几分,隐隐带着警告的意味。
尽管夏旋担心洛城,但是还是不敢违背他的意志,默默行礼退下了。
在身边空无一人的时候,洛城才能放下所有的戒备,让心底的痛苦肆意蔓延,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
在外人面前,他永远是坚不可摧的,但是他的软肋又是那么明显。
“阿君,你真的只是把我当一颗棋子吗?”洛城喃喃道。
他的脑海里闪过和林逢君在一起的一幕幕。
被困山洞时,林逢君不顾性命替他找草药;拔出顾岩眼线时,林逢君瞒着他以身犯险;当他把林逢君从危机之中救出时,他吻过她的额头。
当时,林逢君说,王爷,你不必如此,我们对于彼此来说只是一颗棋子。
他回答说,你不是。
现在,所有的美好仿佛过眼烟云,烟消云散之后,一无所有。
看来,终究只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想到这里,洛城的眼尾微微泛红,无声地走下台阶。
“王爷,宫里派人来传话,说皇上现在要见你。”夏旋道。
“现在?”洛城收敛住情绪,不解地问道。
“是啊,宫里的马车都已经到王府门口了。”
洛城几不可闻地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走吧。”
*
夜晚的太液池洒满月光,微风吹皱湖面,泛起粼粼冷光。
引路的太监只是将洛城带到入口就退下了,洛城缓步走了进去,忽然听到一阵泠泠的琴音。
那声音听起来飘渺,却又裹挟着不可言喻的悲怆,刚刚融入寒夜就化为虚有,捉摸不到,却又莫名牵动着情绪。
在池塘中央的亭子里,洛霖正迎风抚琴,十分投入,宛如忘却一切的凡尘。
洛城默默走到小皇帝的身后,直到洛霖一曲结束才出声道:
“皇上,深夜叫臣来此,有何吩咐?”
“三哥,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谨。”
洛霖放下琴,眸中没有一丝欢快的情绪,却硬是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容,拿起旁边的一坛酒,倒了满满两个小碗。
“三哥,好酒就要大碗喝才过瘾,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洛城正好也是心情悲伤烦闷之际,默默接过洛霖手中的酒碗,仰头就灌下一大口。
冰凉的酒液溢出嘴角,缓缓淌进衣领,和温热的身体触碰,奇妙的感觉让人一阵迷醉。
“三哥,你似乎不高兴。”小皇帝抹了抹嘴角的水珠,倚着栏杆,侧过头看着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