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灯火通明,跳动的烛火映在洛城的眼眸中,尽是烦闷的阴云。
不一会儿,夏旋快步走进房内,面色沉重地将一张名单交给洛城,解释道:
“属下今天打探了各位大人的态度,除了起初就坚定支持新法的人之外,大部分都有些动摇,有些人已经开始倒戈顾岩了。”
“呵,一群墙头草。”洛城冷漠地嘲讽道。
“王爷,这养私兵的罪名太大,和谋逆就是一步之差,若是让人坐实了,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你觉得我是想谋逆吗?”洛城走到夏旋面前,无形中有一种压迫感。
夏旋立刻跪在洛城面前,渗出冷汗,道: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觉得那些动摇的大臣可能是想到了这一层才这么做的。”
“就玄羽军那么些人,不可能构成谋逆,顾岩只不过想利用这件事来阻挠新法罢了。”洛城不屑地笑道:
“连这种事情都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看来顾岩也不过如此。”
“王爷,现在我们的处境不容乐观,后面应该怎么办?”
洛城走到窗前,望着凝重的夜色,沉声道: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推行新法,顾岩不能拿我怎么样的。尽快寻找玄羽军的下落,否则以后寸步难行。”
忽然,叶凡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连气都顾不上喘,焦急道:
“王爷,张大人说停止给新法拨款了。”
“他之前不是发了文书说要拨款的吗?”洛城剑眉微皱,随即冷笑道:
“好啊,又是一个见风就倒的。”
“不仅如此,不知道今天顾岩去和张大人说了什么,他竟然有倒向顾岩的意思。这可如何是好?没有户部的支持,新法根本推行不下去......”
“是啊王爷,今早您还说要鼓动各州士人,如是没有银两打点,恐怕是很难做到的。”
洛城面色凝重,沉吟片刻,道:
“来京城时不是还带了一些过来的么?先拿那笔钱垫着。”
“王爷,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又是打点各方大臣,又是王府的日常开销,那笔钱早就没有了。”夏旋愁眉苦脸道。
洛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扶额思索着解决的办法,脸色越来越严峻,眸中不乏狠厉之色。
夏旋和叶凡乖乖闭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在这个时候触怒了洛城。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门外的侍卫道:
“王爷,林姑娘求见。”
洛城听到林逢君的名字就没来由的一阵烦闷。
暂且不说林逢君到底是不是帮凶,眼下的情况根本顾及不到林逢君,洛城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扰乱了心神,最后坏了大事。
“她这个时候来干什么?不见。”洛城挥了挥手。
门外的侍卫听清楚后,对着林逢君正色道:
“林姑娘,王爷有要事商议,并不想见你,您请回吧。”
“什么?不想见我?”
林逢君惊讶地问道:“他真的这么说的?”
侍卫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林姑娘不要再打扰王爷了。”
“我打扰他?”林逢君指着自己的脸,差点笑出来,咬牙切齿道:
“好你个洛城,明明是你错怪我,我纠结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找你谈谈,竟然是我打扰你?”
“林姑娘,无事不要在此处逗留。”侍卫依然面无表情地提醒道。
这么一说,本来自尊心极强的林逢君彻底生气了,甩下脸色冷冷道:
“不用你提醒,我会自己走。”
说罢,林逢君决然的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越王府。
她再也不想再踏进越王府一步了,林逢君愤愤地想。
*
虽然在夜晚,京城的大街上依然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一串串灯笼高高挂起,昭示着繁荣和富足。
无数男女成双成对在街上逛着,留下阵阵欢声笑语,而孤身一人闲逛的林逢君难免显得落寞万分。
忽见前方有一个狂狷的道士走来,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拿着一个酒壶,一边走一边咿咿呀呀地胡乱唱着,受到来往人群的鄙夷。
但是那个道士浑然不在乎周围的目光,依旧我行我素地走着,眯着迷离的双眼看着世态炎凉。
林逢君一直失魂落魄地低头看着地面,再次抬起头时,刚好对上那个道士的目光。
“这位姑娘似乎有什么烦心事儿呢,受了委屈了吧?”道士仰头灌下一口酒,笑道。
“你怎么知道的?”林逢君困惑地看向道士,反思着自己真的那么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