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涔抬头迎上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比小时候多了几分狡黠,不似之前那般冷漠,但更加让人担忧害怕。
她冲他用力挤出一个微笑来,“江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江云青嘴角扬起低眼看着比他矮一个头的小弟,点着头道:“确实好久不见,你猜会不会无恙呢?”
这是遭了什么孽哟,本以为能安安稳稳求个学,回家过着闲适的富家少爷日子,却还是摊上这么个睚眦必报之人,仔细回想小时候似乎也没怎么和他有过什么过节,还在一个劲儿地帮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总不至于还要倒打一耙吧。
“大哥,你终于如愿当上锦衣卫,还如愿进了书院,恭喜你啊。”宋南涔想用此话拐弯抹角告诉他自己是真心想让他如愿的。
“你也不负所托,只是我想不明白当年为何你要不辞而别。”他伸出手搭在宋南涔肩头,这一动作吓得她心突然猛跳起来。
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因家中遭遇变故,走得太过匆忙,来不及同他告别。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看来是一伙儿的,江云青,别说你还没进锦衣卫,就算进了,本公子照样不怕,我二大爷可是兵部尚书。”胡明轩打破了两人相聚的场景,在前方叫嚣着。
虽然他此刻这番话不中听,但宋南涔在心中默默感谢他能及时打断,要不然就该这位大哥动怒了。
江云青拉着她的手往胡明轩面前走去,“她是我的小弟,你若是以后敢动她一头发,兵部尚书,江某也不怕!”
这话算是在维护保她吧,可怎么总觉得有点奇怪,要是他得罪了兵部尚书,回头那还不将罪责都推到在自己头上,日后受罪的怕是自己这个背黑锅的替罪羊。
江云青说完就拉着宋南涔的手往书院走去,鹊心在后面背着行李跟随着,不知他从何处寻来一个书童,样子看着挺痴憨的,活像一副书呆子的样子。
宋南涔侧头本想看鹊心结果看到了他的书童正背着行李有些踉跄的走着,便好奇道:“大哥,这书童该不会是你在半路上花钱雇来的吧,看着这么柔弱。”
“阿七虽然看着柔弱,但他脑子灵巧,人又很实诚,师父便让他跟着我一起来书院。”
他说当年留在庙堂得到了县令大人的一个允诺,虽然等的时间稍晚一点,可真也是这般机缘巧合锦衣卫的指挥同知正好巡视云州,当日山匪袭来,正好在他面前展现了身手,再加之有知县大人的力荐,指挥同知见他颇有天赋,身上的傲气秉性同自己相似,便也将他收为弟子,本是要随着他一同进京,半路收到他师姐飞鸽传书来的信,就同他师父说起还是要有个名头,日后他人也能信服,也便就来到了此处。
敢情真是锦宁姐姐暴露的行踪,寻到她居然倒是给自己寻上了麻烦,原来是自己坑了自己一回。
“大哥,我就说你一定是吉人只有天相,错过了踏春际遇,迎来了锦衣卫的直接赏识,还顺带成为了他的徒弟,我,没坑你吧。”她笑嘻嘻说着,最后一句还是有些谨慎的试探问着。
江云青笑而不答,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便往告示栏方向走去。
所有前来求学的学子今日都要聚集在告示栏旁,夫子有要事要警训,无非就是些书院的规矩和他们的谆谆教导,从古至今都是这般流程,开学第一课,便是规矩和场面话撑起。
而告示栏中还分配着每个学子的同住情况,两人为一厢房,书童的房间也亦然。
就莫名撞邪,宋南涔循着自己的名字看到和她一起同住的竟然是江云青,按照夫子的说法,这是根据前后到书院的顺序来排列的,两人几乎同时达到,便也正好形成一个厢房。
“夫子,我,我可不可以一人一间?”宋南涔知晓这希望渺茫,可还是鼓起勇气朝夫子喊着,并非是她矫情耍富家少爷性子,她本是个女儿身,以往在家中不曾被发觉也是因有自己的空间,倘若两人真住在一起了,那指定是要露馅的,麓山书院招收的几乎只有男子,除了偶尔会进修几名会医术的女子,就没有见过招收女学子的,毕竟此处是为皇家选拔人才,自然轮不上女子。
倘若一旦被发现,除名不说,还会连累到家族,皇室也会追究,到时哥哥担忧之事只怕会出现。
夫子瞪着眼睛看着宋南涔,厉声道:“你当书院是你家,想睡几间就睡几间吗?这里是供你们来求学的地方,既然选择此处就要收起你们的少爷秉性。”
江云青挑着眉用胳膊蹭了一下她的胳膊,“看来十年不见,我们倒生疏了,也罢,那我换一个人同住,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