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学子统一入住书院的日子,从各地纷至踏来的学子互相寒暄着,有寒门学士,也有官家子弟,自然也有像她这般的商贾少爷。
不论在何处,身份高人一等之人总是瞧不上比自己身份低微或者矮半头之人,比富比权向来都是人性使然,有些点头哈腰之辈也向来不是一开始就如此,只是需要一个靠山而已。
宋南涔可不在乎这些,她父亲曾是锦衣卫,宋家在当地也算是富甲一方,自己来此也只是为了学术画作,也并不想和他们争夺要进朝廷的名额,自然不会同那些三教九流之人为伍。
她刚到书院门口时,一学子见她衣着不凡,便上前笑着说要帮她拿行李,被她惋谢了。
“齐杰,过来帮本公子擦鞋。”
从背后响起一句高昂的声音,迎面走来的是一位衣着很华丽的男子,别看他有些瘦弱,可气势上绝对压倒一些粗壮男子,他正蔑视着看着一旁浑身在发抖的齐杰。
看来这刚进书院就遇到了恶霸,齐杰有些不情愿走到他跟前,被那男子打了一掌在他肩头,他立马便半跪下去,伸手去揩拭他鞋上的泥土。
那男子又侧头看了宋南涔一眼,突然发笑起来,“你们看,居然还真有跟女人长的清秀的小白脸,书院难不成也招女人了,她们不应该在家绣着花等着嫁人吗?世道变了?哎小子,看你穿着不凡,不如跟着本公子如何?”
宋南涔本不想发火,可他对自己出言不逊,还有点侮辱女子,便笑着上前,一手提起他跟前正在给他擦鞋之人,“你是来求学的,不是来给人当随从的,即便是随从,也总归有月奉,你给这败类当,岂不是太侮辱你的双手了吗?”
那人立刻推搡着她,“你小子可知我是谁就感在此大呼小叫。”
“你爱谁谁,跟我有何干系!”宋南涔也立刻瞪了回去,“我告诉你,手放尊重点。”
在他们周围逐渐围成一圈的学子都在瞧着好戏,这位狂妄自大之人是湖州知府的二公子胡明轩,比他们要提前早到两天,在这两天中可谓是狐假虎威啊。
“小子报上名来,你要是认了我这老大,保证你不守欺负还能过得很滋润。”
宋南涔哼哧一声,“我,宋南涔,就算你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稀得当你这小弟。”
这话一出,他便有些气愤上前就要去拉扯宋南涔,结果一把弓箭直愣愣射在他脚边阻断了他刚要伸出去的手。
“当老大,你也配!”从前方慢步走来一人,他背上背着箭筒,身形高大,模样还很俊朗,那拿着弓箭的手指更是修长,指骨分明。
胡明轩吞咽一口唾沫后朝他大声喊道:“你小子又是谁,竟敢要射本公子,信不信我让院长把你除名。”
他不屑一顾看着他笑了,“那你试试看,我等着,对了,我叫江云青,别记错了。”
“他就是江云青,之前在云州被锦衣卫特批之人,明明他进了锦衣卫为何还要来进修书院?”
“听说是他主动想修习,日后也有个说法。”
周遭学子纷纷议论着,大家都朝他目不转睛看着逐步走到跟前之人。
宋南涔刚落下的心此刻又被悬起了,好不容易分开,以为此生不再遇到,为何偏巧又在此处遇到,真是阴魂不散,看着刚才他的样子和语气,想必书中提及果然没错,他的性子随着年岁的增长便凸显出来,这以后还让她怎么安心学习,怎么能安心待在书院中。
江云青朝她走近,“兄台,看着你好面善,我们,是不是见过?”
宋南涔愣了一刻,便冲他龇牙笑着,“兄台,我们不曾见过,我,我……”她朝旁边挪着步子,这书不念了,还是应该听哥哥的话,现在走应该还来得及,“我,走错了,告辞……”
说着便拉着鹊心往书院大门口跑去。
结果不曾想身后有人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宋南涔,你跑什么,刚才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
该死的胡明轩,什么时候叫人名字不行,非得这个时候叫。
江云青跨步上前拦在她面前,仔细打量一番,嘴角上扬,“噢?短短数十载,小弟,这就不认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