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见他眉眼带笑,不似刚才那般吓人,应是彻底信了她了,还没开心多久,便听得他略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后日你不必过去了,我带你出趟门。”
声音清冷温润,如水流冲击玉阙。
听来明能令人舒心不少,可玉竹却急切紧张起来。
但又表现不得,只能换个方式提点他,当即用担忧的神色开口问,
“可公子刚才并未拒绝三公子,现下他只当你答应了,若是后日我过不去,怕是……”
顾景明眉头好看的蹙起,眼神也有些沉冷下来,
“刚才不过是打发他快走罢了,靖水楼那么多大厨他不请,反来寻你,这里头本就有问题,往后你见了他记得要避远些,”
顿了顿,见她眉目含愁,似有心事,又忙开口安慰,“无妨,我自有办法,他们怪不到我头上。”
玉竹见刚才所做的努力全破碎了,轻扯了个僵硬的笑容,演起来,“那便好极,只要公子无事,奴婢便放心了。”
她差点将陈年老血咯出来,这种时候她还要演戏,简直是难人一个!
他见她眼里浸满真意,心里很是意动,环手将她搂入怀里,低头看着她发顶的珠钗,吐露真心,
“旁人如何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便不再怕了。”
玉竹被迫将头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松木香,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炸裂开。
她突然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孰是孰非了。
顾景明,他……他莫不是对她存了那种心思!
一想到这里,她就浑身不自在,手脚也不知放哪里才好。
忙慌轻推开他,只想赶紧逃离这地方,书房外却突然有人走进的脚步声。
玉竹转头看去,见来人是路平,瞳孔当即放大。
只觉大难临头了,像只小学鸡般一动也不敢动。
顾景明以为是有人来了,玉竹才羞恼的推开他,并未多想,只看着路平很是冷静淡漠的问,“查的如何了?”
路平行进前来,行礼后忙起身哆嗦着回话,
“回公子的话,我们未……未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只知道三公子近来的行为很是反常。原先的他深夜尚在苦读,最近却不到亥时便睡了,”
顿了片刻,又继续开口,“而且……且,今日晚宴他拒了三皇子的拉拢。”
顾景明神色有些沉着下来,静看了路平好半晌。三弟向来眼光短浅,怎会拒了三皇子的笼络,这根本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良久忽噙了笑,轻缓开口,“好生盯着他,他身上的东西可有意思的很。”
玉竹闻得这些才堪堪舒了口气,原来他们什么都未查到。
看来今晚是能躲过这一劫了。
刚转头便对上顾景明清润到干净明澈的眉眼,刚才那尴尬的一幕又瞬间在她脑海里回放起来。
她心里乱的很,趁着他们谈话的工夫,轻抬步子径直跑回了房内。
关上了门,她背靠门后轻轻喘着,努力想平复下自己不安的心神。
房内黑漆一片,她什么都看不太清,只得拿了火折子去点蜡烛,可她这手却抖的紧,怎么都碰不到立柱。
试了许久还是无用,索性便直接放弃了,一屁股重坐在板凳上。
她心里如敲了登闻鼓,左右跳突不定,杂乱无章。
应是不会的,定然是她误解了,他那官配不是周觅吗,怎会对她存了那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