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寻良说:“是在这儿说说话,还是在病房去说。”
于功行说:“就这儿吧。病房里我不想闻那个药味。”指着赵寻良说,“如果不是你到这里,我才不来这地方呢。”
“好像谁愿意来了一样?”赵寻良让他们坐下说。于功行坐下问:“几时可以出院?”
“我觉得现在就可以,可是医生说不行,还要等些日子。”
“那就等几天吧。我对你说个事。”
韩琬秀听到于功行要对赵寻良说事了,她站了起来叫上儿子,她们一边走走去。她也看到于功行的警卫们一边站着。
于功行说:“秀儿,坐下听听。不是什么军事秘密。”
“哎。”韩琬秀又和儿子坐了下来。
于功行说:“上边给我们旅进级了。现在你是师参谋长,少将衔。”于功行拍了拍自己的肩。
“这么说,我爹是将军了。”赵伟卓高兴的站了起来。
韩琬秀倒是平静,她不想什么将军不将军的,她就想战争早点结束,大家都过太平日子。她叫儿子坐下来。
于功行说:“等你出院了就换上新军装。对日军我们还有的是仗打。”
“于大哥。”赵寻良问,“我们撤回来,部队损失太大。这进了一级。人员跟的上吗?”
“下面报上来,这几天到我们各征兵点报名参军的青年还不错。大家都想保家为国。杀他个小日本。那些老兵都是教官。”
“我也去。”赵伟卓站起来问:“于大伯,您看我可以吗?”
于功行抬头看着他问:“身高还可以。你多大了?”
“十六了。”
“你骗你于大伯不是。你只有十五岁,不行。等十八了再来。到时于大伯欢迎你。”
“嗯。”赵伟卓泄了气的坐了下来。
胡姐家的**刘春成在福建那边上学。也应征入伍了。老大刘春雷成了亲,在四海与父亲一起。老婆在家带着孩子守着一个小杂货铺。刘春雷常带些货回去,看看家里。韩琬秀问:“于大哥,这个仗还要打两三年呀?”
“谁知道要打多久?就要小鬼子在中国一天,我们就要打下去,一直到把他狗日的打回老家去。”于功行站了起来说,“好了,我得回去了。出来久了。家里他们不好安排工作。哦。”于功行想起来了,“我家那两小子昨天都到部队了。他们说要来看看你,我说过几天你们的寻良叔叔也就回来了,我让他们到新兵连去了。”
“高远和高怀都来了。”韩琬秀说,“那嫂子一个人在家很是不习惯呀。你们干麻不留个孩子在身边?”
于功行知道韩琬秀说的不是他妻子不习惯,而是怕打仗两个孩子如果都殉国了。这个家怎么办?
于功行说:“没有什么不习惯的。他俩一直都在广州上学。你嫂子在家就陪着爹娘,你放心。”
韩琬秀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国难当头。就别去想那么多了。谁家的孩子都是孩子。如果你不去,他也不去。我们的国家真就亡国完了。”于功行这样的回了韩琬秀。
“高远哥年龄到了,高怀哥也没有十八呀?”赵伟卓抓住了于功行的尾巴。
于功行笑着拍了一下赵伟卓:“你这小子,还会抓过了。你高远哥要来,你伯母不让你高怀哥来,说他还小。他就抓着他哥不放手,还哭了。他俩相差有两岁。从来都没离开过。你于爷爷说,去吧,去吧。在部队两年也就长大的,让你爹留你到身边。现在国难当头,我老了了。要不我也扛枪打仗去。能杀一个鬼子是一个。”
这一刻,韩琬秀觉得于家一家都那么伟大。
于功行轻声严肃的说:“告诉你们一个最新战报。”赵寻良以为会是喜报。韩琬秀和儿子就认真的听。
于功行说:“对谁都不要说。为了稳定军心民心,这目前还是军事秘密。”
赵伟卓点头。
于功行说:“广州被炸,有可能守不住了。”
“啊。”韩琬秀首先想到时的是韩英浩和鲁寒芯,还有冯家的四海。她问:“那死了多少人?英浩他们还有嫂子与于大伯他们怎么样了?”
“不知道。”于功行叹了一口气说,“是战争,什么样的结果我们都得接受。好了,我走了。”
看着于功行离开,韩琬秀问赵寻良:“你可以回家去住吗?”。
“我不知道,要不去问问院长。”他们一家来到院长办公室。也不去想广州的战况了。
赵寻良说了一下情况,院长说:“我可以给你开出院回家去休养的证明。但是,还不能回部队上战场。因为你的腿看着外面没什么事,里面还没长好。用力按一下都是痛的。如果用力过度。也许就一辈子都的用拐杖了。还有一种可能,如果从里面发炎了,有可能要截肢。那时就真不能上战场了。”
韩琬秀赶紧说:“院长您放心,我看着他。”
“嗯。有夫人这话。我就开出院家里休养的证明。”院长说完就拿出了证明刷刷的写了起来。
赵寻良换下病号服,带上他洗濑的东西。韩琬秀到医生那里领取了每天赵寻良要换的药,医生还嘱咐了几句。院长派车送他们到了家。
韩琬秀对司机说了谢谢。李忠就跑了过来,扶着赵寻良进了屋。他说:“姑爷,您慢点。”又对韩琬秀说,“大小姐,货都装车了。您又不在。冯二爷后来说您带着伟卓少爷离开的事,我就等你回来再说了。我也想看看姑爷伤的怎么样。”
“姑爷。”胡姐也来搭把手提上行李。
韩琬秀提着一些药应道:“姑爷没事,一点小伤。”
他们进了屋,赵寻良坐了下来,放松的说:“唉,还是家里舒服。”
赵伟卓给他端了一杯水上来。赵寻良接过,让儿子坐在他身边问:“怎么?今天没上学了。”李忠把赵寻良的行李放到韩琬秀的房间去了。
“爹,我们学校暂时停课了,让难民们先住下。”赵伟卓看着一回来就进了厨房与胡姐就忙了起来的母亲说:“本来娘这次来,我想与娘一起回去的。等明年开秋学,儒厚,儒道,还有伟仪他们都要来上中学,那时我就有伴了。”
“嗯。”赵寻良摸着儿子的头说,“你可是家里的大哥,凡事都要想的周全些。”
“爹,我知道。”
韩琬秀出来对父子俩说:“陪你爹说会儿话。我去买些菜,再买些补品,给你爹熬汤喝。”
“大小姐,我陪您去吧。”李忠放了行李回来说。
“行。那我就多买点,你拿着。”
“哎。”
韩琬秀与李忠一起出去了,胡姐在清洗一个熬汤的灌子。这都有好久没用了,还是那时鲁寒芯在这里住月时用来的。胡姐把灌子清洗干净放一些起水,看看漏没漏。
这会儿赵伟卓给赵寻良打了一盆水,让父亲洗洗,因为赵寻良说,他有些困了,想睡一下。
胡姐看到了她放下手中的灌子走过来说:“少爷,这事儿让胡妈来做。您使唤一声就是了。”
赵寻良说:“胡姐,就让孩子做吧。这些事都不会做的话,他白长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