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胡姐说,“在您家做事儿。从大小姐开始,我就感觉你们家就不把我当是个下人。”
“胡姐,”赵寻良说,什么上人下人的,我们都是一样平等的人。就是分工不同罢了。什么事都是要人去做的。”这时赵伟卓在给父亲洗脚了。赵寻良对抹着感激泪水的胡姐说:“你去忙你的,我这里有伟卓。”
“哎。”胡姐抹着泪去厨房了。
洗完后,赵伟卓倒了水,擦了手,扶着父亲去了房间。赵伟卓从房间出来。一时没什么做,就到书房看书。
午饭做好,韩琬秀让儿子去看一下父亲醒了没有。赵伟卓来到门外敲了一下门:“爹。”
“哎。”里面赵寻良应了一声。赵伟卓推开门进去说:“午饭做好了,娘让我来看看您醒了没有?”
赵寻良穿上衣服说:“本来没醒,让你娘做的菜给香醒了。”
“嘿嘿。”赵伟卓笑着给父亲放正了鞋:“爹,您说,娘做菜那就哪么好吃了?”
“那是因为你奶奶做的好吃。”
“嘿嘿,爹。您夸您娘了。”
陈玉英会做菜,也是在北京韩家那两三年跟着齐嫂学的。齐嫂祖上有人到宫里当过御厨。
“臭小子。”赵寻良在儿子头上轻拍了一下,下床来穿上了鞋。赵寻良穿戴好。赵伟卓就扶他出来。看到赵伟卓扶着赵寻良,李忠就赶紧的走了上去,扶着赵寻良对赵伟卓说:“少爷,我来。”
“谢谢忠叔。”赵伟卓放开父亲就来到摆了一桌子菜的桌边,深深的闻了一下说:“嗨,真香。”就去厨房给父亲打水去了。
水,胡姐已经打好端出来了。
赵寻良洗漱了一下。赵伟卓就把水端去倒了。赵寻良来到桌边坐下,看着一桌子的菜,深闻了一下说:“嗨,真香。”
李忠笑说:“姑爷,您和伟卓少爷还真是父子。连闻个菜都是一样的动作。嘿嘿。”
这时院子的门被推开了,冯茂林和刘瑜琴来了。赵伟卓赶紧的跑了出去迎接:“二爷爷,二奶奶。”
韩琬秀放上一碗汤在桌上说:“刚好,我还在想,如果还不来的话。我就要打电话催了。”
“那能不来呀。”进了屋来的冯茂林说,“你来电话说,把寻良给接回家了。我就想过来了的,可是事儿有些多,就是准备一批物资送到寻良他们队伍上去。现在大伙儿都吃午饭去了,下午承裕就带着伙计们送去。你看你婶子。”冯茂林指着妻子说:“还特意的换了身衣裳。承裕两口子想来,现在没空。他们说,晚上过来坐坐。”
“茂林叔,婶子请坐。”赵寻良站了起来,李忠扶着他。
冯茂林说:“你快坐下。还没好利索呢。快坐下,快坐下。”大家都坐了下来。
韩琬秀给冯茂林倒上了一杯酒。赵寻良有伤不能喝。李忠与主家一起吃饭也是不喝的。冯茂林就一个人喝。
这一餐饭吃的还是比较沉重的。为国家民族,为前线战事担忧。这时的广州战役已经打响了。韩琬秀也为韩英浩和鲁寒芯担心。
冯承裕一家和冯晓慧一家也都回来了。冯茂修老两口没有回来,他们不想放了广州那边的四海。
冯茂修说那边是他与爹一手创办的,要死就与四海一起死。他们那两个做学问的儿子带着妻小,跟着学校去了西南。管家与姜妈的两个孩子都做着抗日的工作,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哪些里,就是把孙子们给送了回来。
姜妈抱着孙子,为儿子们担心。
虽说日本轰炸了广州城,毁了不少的学校,医院,商店还有好多的工厂与民居。但是也有幸存没有炸毁的,四海就是。冯茂林也为哥哥担心,担心他为了保住四海做了汉奸。
午饭后,冯茂林夫妇又坐了一会儿,他们走后,李忠对韩琬秀说:“大小姐,这也里没什么事做,我就开车带货回去了吧,也对老爷和奶奶们说,姑爷回来了,您留下来照看他。”
“嗯,也好。”韩琬秀对李忠说,“那你路上慢些开。到狮子头就歇。明天早上再走,路上开不起了就休息。”
“哎,我知道。”李忠就去四海拿车回去了。
晚上冯承裕兄妹两口子也来坐了坐,大家都对时局很是担心。
第二天早上,胡姐开院门倒垃圾。一开就关了,韩琬秀问她怎么了?
她说:“大小姐,我觉得外面有好多好多人。比平时多了好多。”
“我去看看。”韩琬秀旗裙飞扬到院子来。因为不要开车走货。在家里韩琬秀都是穿旗袍的。
赵伟卓跟在她的后面,赵寻良坐在屋里的椅子上看着娘儿俩。他也想:不会出什么大事了吧?
赵琬秀开了院门,她看到这些人阴沉着脸。提着大包小包的,向一个方向走。有人在维持次序,让大家跟着人群走。说是政府暂时给难民安排的有临时的住处与一天两餐的伙食。
韩琬秀想:看来伟卓的学一时可能开不了了。
“姐,伟卓。”韩琬秀一看,喊他们是鲁寒芯。看到鲁寒芯是一脸的疲倦和丧愁。
赵伟卓喊了声:“舅妈。”
韩琬秀没有看到韩英浩。她抓住走到面前来的鲁寒芯问:“你一个人?你爹娘和英浩呢?”
“姐,屋里说吧。”鲁寒芯含泪的说完就进了院子。韩琬秀与赵伟卓与随她进来了,胡姐后面关了院门。
鲁寒芯一进来看到赵寻良坐在家里,她说:“姐夫,日本人都杀来了,你生为党国的军人,还坐在家里?”听出她有些埋怨和轻视。听她那口气,自己的姐夫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了。这会儿她忘记了赵寻良是个中**员,她曾经的领导。
“舅妈,我爹刚从前线下来。”赵伟卓说,“腿受伤了,还没好利索。医院的院长让我爹在家养伤。如果要上前线。院长就不批准回家来了。”
“对不起。”鲁寒芯为自己的莽撞道歉,放下手中的箱子坐了下来说,“广州被轰炸,我娘,我娘。”鲁寒芯就说不下去。
胡姐给她端了杯水上来,就做早饭去了。垃圾放到门边也忘记去倒。
韩琬秀看着鲁寒芯的悲痛,她估计杏红有可能去了。她坐到鲁寒芯旁边来,轻轻的抱拍着她。
鲁寒芯擦了一下泪水说:“我娘那天她说她出去买菜。说向嫂买不好,让她在家打扫屋子。刘妈前两年年老回家了。我娘出门没多久,谁会知道日本的飞机那会儿轰炸广州了。泣泣,找到我娘的的时候,她手上还提着我爹爱吃的桂花鱼。
我爹是抱着我娘哭着不肯放手。我娘走后,我爹好像也傻了一样。军队在前面阻击着从大亚湾登陆上来的鬼子。政府就往后撤。
我娘就这样草草给安葬了,我爹让我与政府部门一起走。我叫他也与我一起。他说他不走,他说他一走怕我娘一个人住到家里怕。英浩说,爹不走,他也留下来陪爹,让我一个人回来。爹也让英浩走,不要管他,英浩说,爹老了,他不能让爹无依无靠的一个人在广州与鬼子一起生活,他要留下来陪爹。
我看我劝不动两个人,就提了个箱子跟着人群一起找到后撤的政府部门。走路又坐车的。今天才到了韶关。姐。”鲁寒芯哭着说,“一路的走来,想到我娘,我就止不住的流泪。姐,这没有娘的心可真难受。不管她在生时对我们怎么样。可是,我每天回到家还有个娘喊。可现在。”说着鲁寒芯就趴在韩琬秀的身上唔唔唔的哭了起来。
韩琬秀轻轻的拍着她,什么也没说。让她哭好了。哭了一会儿,鲁寒芯抬起头来说:“我是与**的人过来的,市政府的人也没有看到。人员太多,还有不少的难民。不知道市政府他们往那里撤去了。”
韩琬秀问她:“那你们在路上走了有几天?”
“今天几号了?”
韩琬秀看了一下日历说:“二十一号了。”
“我是十二号出来的。”鲁寒芯说:“没想到一天的火车,我在路上走了九天。”让他们更没想到的是,也是的十月二十一号这一天,日军侵占了广州市政府,广州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