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江将军大驾光临,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盯着,所以平时奉行拖字诀的咸鱼县令效率格外高涨,不过片刻便整顿好了衙堂。
这其中,县令一个劲地命管事给江将军送茶水点心,颇为取巧地朝江将军发出邀约请求:“江将军大可放心,等审堂结束,不知将军是否有雅兴同下官去小酌几杯?”
江将军今日凌晨就见了柳月茹,已将前因后果细细了解清楚,富蕤村竟有如此刁民,真是气煞人等!
江将军替柳月茹忙前忙后,连每日练武都没顾得上,此时心里存着一口愤懑的恶气,他一点都没接收到来自县令大人的抱大腿组队邀约,格外粗声粗气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县令大人可一定要秉公执法!”
县令大人仔细琢磨了一下,白面似的长脸上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表面虽说是秉公执法,但江将军私下里的意思不就是要着意偏帮那位柳月茹姑娘吗?
真是的,不就打声招呼的事,还说得那么婉转含蓄!
本来这种寻衅挑事的纠纷,县令大人一般是各打五十大板草草结案。但现在,看来得是那位王老三多吃些苦头了。
他自以为贴心应下:“下官省得的,大人无需多虑。”
县令大人坐在两袖清风的牌匾之下,重重一敲惊堂木,大堂两旁的杀威棍便齐齐敲了起来,衙役们高喊“威武”,震慑长达半分钟才算过场。
县令轻咳几声,首先看向柳月茹,客气问道:“敢问柳姑娘所告何事?”
王老三急急插嘴道:“县令大人,是我先告的官!”
县令一瞪眼,身边的管事就站出来冲王老三喝道:“你连状纸都不曾准备,再无故打断公堂,判你个妨碍公务之罪。”
王老三暗暗叫苦,只好委屈巴巴地闭了嘴。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柳月茹找了个了不得的大靠山,眼下那大靠山坐在太师椅上怒视着他,专注钻营官道的县令大人说几句话就要用余光瞥一瞥他的眼色,再精心斟酌接下来的用词。
呸,真是个贱.婊.子,居然背地里阴他。
王老二往里面张头晃脑,觉着情势不太妙,与跟来的王婶耳语几句,两人撺掇着在人群中先是一起呜呜哭起来。
王老大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两人,极其蠢憨道:“你俩搁这哭啥呢?老三这不还没死吗?”
王婶恨铁不成钢地掐了王老大一把,王老二一边哭一边含糊说道:“你也哭,哭不出来就别说话。”
富蕤村的村民们因着这顿哭渐渐有了骚动,被守在门口的衙役们一顿威吓,才稍稍安静下来。
县衙门外,有平时与王婶交好的村妇围着王家几个人小心安慰道:“王家娘,哭啥呀,你们占着理呢,我们永远站在你这边。”
王婶抹抹眼泪,平时能说会道的嘴张了张,只阴阳怪气地哼道:“我们王家命苦啊!”
衙外的动静没有被柳月茹收进耳底,她抬眼看向端坐堂前的衙府县令,按照来之前路上打的腹稿咬字清晰地说道:“县令大人,民女要告的事情有六:
一要告王老三居心不良,企图逼.奸民女;
二要告王老三其心可诛,殴打民女的伙计至重伤;
三要告王老三颠倒黑白,诽谤民女与他私相授受,辱没民女清白名声;
四要告王老三恼羞成怒,聚众造谣;
五要告王老三倒打一耙,反咬一口,觊觎柳家的赔偿;
六要告王老三歪门邪道,作伪证来碰瓷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