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医生，这个噩梦就到此为止了。醒来后我迷糊半天。浑身极度不舒服。然后怔怔半天，我才想起我身在何方。

马医生听了，沉思片刻，站起来在不大的办公室踱步。来回十来趟，他又坐下，想了想用笔像是在写些什么。

马医生，快到饭点了。我们继续？姜塬终于没耐性了，问。

马医生放下笔，说，今天就这一个梦就可以了。姜塬，我最后有几个问题。呵呵，不是医生和病人之间的问题，你就当我们闲聊。

姜塬点点头。

马医生想了想，说，姜塬，你确定梦里你们的对话没有遗漏和错记吗？

姜塬说，应该没有。我这人啊，做梦几乎是天天，二十多年下来，差不多算半个职业选手了，如果我的梦境有遗漏，那我怎么会失去现实与梦境的边界，从而来医院看病。再一说，梦中的我是有一定自主能力的，这差不多就像我在现实中看到听到的一样，基本不会记错。

马医生说，那好。姜塬，你这个梦后半段，台球厅里，有几处明显的问题，你感觉到没？

什么问题？

马医生推推鼻梁上镜片；第一，他们第一次见你，直接问你你怎么进来的。而没问你是谁。对吧。

应该没错。

马医生说，好，一般来说，如果来个陌生人，首先要问你是谁才是常情对吧。而问你怎么进来了，说明台球厅里的人应该都认识你，否则他不会问你怎么进来这种没头没尾的话对吧。

姜塬一愣，想想说，现实中，应该是这样的。不过，这是梦啊。

马医生笑笑，右手用笔轻轻敲着桌子，说，确实是你的梦，我只不过是分析当时的场景。帮你理顺一下逻辑而已。再重申，这不是我的工作范围，就当我和你闲聊。

姜塬说，经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奇怪。

马医生说，更奇怪的，是他们一看见你就蒙面。按照常理，除非他们很确定你认识他们，或者他们害怕你认出他们，否则，他们不会一见面就蒙头。这个举动加上之前的问话。我推断，你应该是认识他们。你仔细想想，你见过他们吗？哪怕荒唐点，以前在梦里见过？

姜塬挠挠头，认真想了想，苦笑着说，我应该能确定，我没梦见过他们。我的梦，很多时候都是些古代的梦，有时候是未来的梦，甚至有些时候，是我化身为动物的梦，真实这个时代的梦很少。

也许，不排除我曾经无意间走在街上看见他们，但是没有交谈更没有接触，昨晚因为某种原因，他们出现在我梦中当了一回黑社会演员。

因为我看过类似科普文章，里边说每个人做梦出现的陌生人，其实都是现实中见过。只不过这种匆匆一瞥，大脑记忆自动忽略。否则，大脑不可能凭白造成一个不存在的脸孔出现在梦里。

马医生点点头说，确实，你说的这个理论算是科学界主流学说。不过，这还是不能解释，在那样情况下，他们为何要有如此反应。如果你确实没见过他们，他们完全陌生。那么，就剩一个可能，他们害怕你认得他们的脸。

姜塬也点点头，说，应该是这样吧。这也很正常，他们在大厅里碎尸，不想我认出来。

既然那样，按道理，他们应该杀人灭口才对。可我听你描述，他们居然在你发现问题后，还要放了你。这就很矛盾了。

姜塬说，我说马医生啊，你盼我点好行不行。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他们骗我出大门，然后杀了我。毕竟电视剧里也有这么演的，尤其是谍战片。要我说啊，也许他们内讧也是假的，那个麻子脸演技极好，用内讧分散我注意力，然后一刀过来，他岂不是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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