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柳蓁一震,见是先前被刺了一剑的少女,她还活着!柳蓁心内一喜,赶紧凑近些,触目便是一个衣不蔽体的残破身躯,露在外面的纤细大腿上满是鲜血和污秽,想也知道刚才发生了怎样的不堪的事情。少女胸腹处的伤口仍在往外冒着血,柳蓁上前想将她抱起查看伤势。
“我不行...了,你能否...帮我看下外...面我的仆...人怎样了?”
少女摆摆手,拒绝了柳蓁已经伸出的手,比起自己,反而更担心那个老仆。她掀开车帘,看见一个老翁趴伏在车辕上,已经断气了,死时仍是一副保护马车的姿态。她放下车帘,温声道;
“外面的老丈已经去了。”
对于这样的人,她无法用死那个字。听到这个结果,少女面露难过之色,只是她显然内脏受伤严重,还在不住地往外呕着血,说话也断断续续。
“姑...娘,你没...事吧?”
见她此时还在关心自己,柳蓁心内大恸。
“是你救了我。”
她以肯定的语气说,这里说的救显然是指之前的雨中搭救和刚才救她免受贼人所污。少女听到这话,竟莞尔一笑,她虽长的勉强算得上清丽,但这一笑,却有倾国之态。
“只是顺...手而已,姑娘...不...必介怀。”
这个满心只考虑别人的少女,自己都快死了,还在宽慰别人。这样好的人快要死了,这样急切的念头突地浮现在柳蓁的脑中。她很想帮她,这时她想起雾山说过的话,或许他说的是真的。
“我,或许可以救你,我想救你。”她说着,自己都不知道已经带上了哭腔。前面是试探性的,后面半句话却是很急切的肯定。少女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转而变成释然。
“多...谢,可...这污秽...的身子,我却不想...要了。”
“东岫...临...海温暖...梅花...开...得总是...晚些,香...雪便生在梅花...开的时候,娘亲...说那天...还下着大...雪,娘...亲,娘亲...女儿再也回...不去了。”
少女断断续续地说着,时而面露回忆之色,时而又很悲切。突然她又像是想到什么,强打精神从腕间褪下一支精美的玉镯,颤巍巍的递给柳蓁道:
“可...否,请你...去一...趟...怀阳...凌...府,将此...镯...还...还给...凌...家少...爷,告诉...他,香雪...香...雪已经...去...了,让...他...少些...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