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灿满脸的狐疑之色,吴伟祥从靴叶子掏出一本装订齐整的卷宗递到他手中,封面上押着泗州知州的印信。
汤家有钱,汤灿从小很上了几年私塾,颇识得几个字。揭开封面,刚浏览了数行,已惊得差点昏晕过去。吴伟祥给他看的,正是州衙呈报刑部的卷宗副本。内容是将他定为毒杀汤煜凶手,申报刑部批复秋后问斩的禀帖。
从印信花押,汤灿看得出这文本别人绝伪造不得,在心里默许了吴伟祥的说话。只有一点汤灿还存有疑问,据传言吴伟祥是宁若成的表舅哥,也是借他的势新任的大牢典史,为何不帮助宁若成,反而要救自己。
吴伟祥早将汤灿捉摸不定的神情看在眼里,笑道:“殿下大概也听说了那些传言,实话告诉您,奴才借宁若成的势当上典史不假,不过这个知州表舅哥的身份, 奴才还未必看得上。”
“你不是宁若成老婆的表哥?”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吴伟祥告诉汤灿,他是沂王朱见治的二管家于卯,此次奉命潜往泗州,就是为了找寻于他。
“朱见治是谁?他为何派你寻我?”从孩提长到大,汤灿曾未出过泗州城,对于卯所说情况,不免懵懂。
这位皇子殿下不太明事理,正中于卯下怀,急忙劝道:“沂王乃亲王身份,殿下直呼名讳,别人听了去不好。”汤灿受到提醒,当今天子名叫朱见深,朱见治和他一个辈分,那就是自己的叔叔。
于卯所说这些,一般人编造不来,汤灿彻底信服了。“既然宁若成想黑了我,我不能等死,但又有什么地方好逃呢?”
“沂王府在山东地界,自从王爷得知你隐身泗州城的消息,真可说是夜不能寐,派奴才来此间,就是为了将您请往那里。”
自己的亲叔叔邀请,还有什么可怀疑的。汤灿没做多想,挣扎起身,就往外走。
“慢些,殿下。”于卯阻止汤灿,伸手将桌子上的木匣夹在肋下,方才过去搀扶汤灿。
汤灿不解的问:“死沉死沉的,你拿它干吗?”
于卯笑道:“奴才逼吴昕交出这银子,不只是要惩罚他,咱们主仆二人隐姓埋名一路奔波,正好做路费。”
折腾了大半夜,此刻天光已经大亮。就这样出去根本不行。于卯早有准备,让汤灿脱下身上衣物,给他换了一套狱卒的行头,并在他腰间挂了一把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