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怎么管?”苏信道,“令尊被害不过是传言,尸身在哪里,根本无人知道,那时令堂大人已经过世,汤庆仁早发了家,有的是大把的银子,哪位官爷会放着白花花的的银子不要,去替一句传言出头。”
“这世道天理何在!”汤灿想到自己的冤屈,双眼溢满了泪水,突然下死眼盯视苏信,问道:“汤庆仁心如蛇蝎,他真会收买你救我,你说实话,是不是受他指使来害我的?”苏信吓了一跳,稳稳心神,道:“汤庆仁唯一的儿子死了,你就成了他后半生唯一的依靠,他害你有何好处。”
要说汤庆仁对自己有多大的亲情,汤灿一点也不相信,但将来可以为他披麻戴孝送终的人只能是自己。汤灿拿起半瓶酒一饮而尽,双睛通红问道:“说吧,你有什么办法救我出去?”
苏信指着外面:“我刚才进来之前,先把她们灌醉了,现如今已是下半夜,大牢外上更的人也该迷瞪过去,我正好送你出去。”
“你放了我,你岂不受连累?”
苏信扬扬手中的银票:“咱在泗州城无亲无故,天一亮我就先去兑了这银子,有了它,哪里不够过下半生的。”
“好,事不宜迟,咱们快走。”汤灿刚要迈步,浑身一阵哗啦啦的响,他才想起自己脚镣手铐俱全,行动起来非常的艰难。
“哦,看我这猪脑子。”苏信懊恼的拍拍自己的脑袋,弯腰从靴叶子中掏出一串钥匙,迅速的将汤灿脚镣手铐打开,并很快开了死囚牢三道巨木栅栏门。正像苏信所说的那样,三道牢房门外一共六名大小牢头,东倒西歪睡得正香。
一路畅通无阻,二人顺利潜至整座大牢的大门处,只要出了这座大门,汤灿就算逃出了大半危险。苏信却没有大门的钥匙,其实他有钥匙也不行,门垛上方两侧各站着一名兵士,苏信轻轻告诉汤灿,这些兵属城门领统辖,连知州大人也管不到他们。
事情发展到此种地步,根本没有退路而言。汤灿对苏信充满怨恨,他没本事出最后一座大门,却信誓旦旦,这不是要自己死得更快吗。
“别怕,我的少爷。”苏信领着汤灿围着院墙绕了大半圈,停了下来,指着大墙道:“去年夏天雨大,这里的墙曾经塌过,匆忙修补一下,却比他处矮了许多,外面的紧贴大墙是麦地,还未收割,跳下去一点事不碍。”苏信蹲到地上,让汤灿踩着他的肩头上去。
汤灿年轻又是逃命,拼着命的向上爬。果然向苏信所说,大墙在这里矮了许多,外面紧贴墙根是大片的麦子。汤灿爬上大墙,回头问苏信:“我上来了,你怎么办?”苏信着急说道:“你跳下去吧,别管我,我有办法。”
咫尺之遥就是自由,汤灿双眼一闭纵身而下,双脚刚落地,还未站稳,只听一声大喝:“汤灿,你竟敢越狱,你的死期到了。”两个人挺刀从麦田深处冲了出来。汤灿回头看着大墙,内心一阵凄凉,果然中了苏信圈套,他要早送自己见阎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