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成清楚,自己家眷早晚要接到任上,总是与师爷同榻而眠也不是办法,所以就答应了伍斌的请求。
月光如洗,一碧**。宁若成披着衣服在月光中徜徉,他丝毫没有告破一件大案后的喜悦,更多的是心理上的负重。
前面光芒撒动,仿佛谁在池塘中投下一把石子。宁若成大惊失色,慌忙抬起头来,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正站在一颗桂树之下,向他凝目而望。只是颌下少了一缕这个年纪必不可少的胡须。
“你是谁?”州衙之内,虽不敢说水泼不进,但如此戒备森严之下,此人仍然能够畅然进入,可见兵部所派的那些护卫何等的失职。
无须老者好似洞察了宁若成心中所想,挥手致意道:“宁大人,您不要怪罪你的那些部下了。”他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到宁若成手中道:“请大人看看这个。”
宁若成接过来仔细看了一眼,忽然双腿一软跪了下去:“老公公,请原谅卑职有眼无珠,没想到是您老人家。”
“起来吧,不知者不怪。”老者接过那个牌子重新藏入怀中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老夫无职无权,也怪不得人哪!”然后问道:“汤庆伦呢?”
宁若成大睁两眼,不知如何回答。老者哈哈笑道:“老夫问的是伍斌,他人在哪里?”
宁若成指着后院:“伍先生劳累一日,只怕现在正在睡梦之中。”老者指着宁若成道:“现在在梦中的只怕是你,不是他。”然后拱腰塌背向后院走去,身后两名仆人紧紧跟随。
知州衙门前后三进院落,宁若成对伍斌敬爱有加,将设施最好的最后一进院落拨给他住。此刻最后一进院落中无人。宁若成吩咐手下:“掌灯。”却被老者制止。老者向他问清伍斌的住处,贴着墙根挪了过去,在窗户下凝神听了片刻,重新回到宁若成跟前问道:“伍斌不在这里,他会去了哪里?”
今夜是宁若成跟伍斌第一次分开睡,他会去了哪里,宁若成也不知就里。一直持刀站在宁若成身边的中年汉子道:“小人猜的不错的话,汤庆伦应该是去了那个地方。”
老者指着东南方向:“你说的是那里?”沉思片刻道,“他应该是去了那里。二十年不见了,他应该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