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时羽笑眯眯移开手:“猜错了,看!”
国公夫人这下是真的惊讶了,她把香包接过,仔细嗅闻,那以假乱真的兰花香味竟真的是这个香包发出来的。
她不喜香包,却见过许多夫人腰间的香包,从没有哪一个能与她手上的这个比拟。而且,若香包都是这样的,她相信,几乎没有人会不喜欢。
国公夫人问道:“时儿,这是怎么来的?”据她所知,京城好像没谁有这个造诣。
“是我自己做的。”
国公夫人面色一变,据她所知,制香的手艺至少得一年入门,她的女儿才仅仅一晚,香料都认不全,更何况做出这等水准的香包!
国公夫人的想法,钟时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她既然能把调香手艺拿出来,自是早有说辞。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娘,你知道我的千鹤院,里面的人都有一技之长,我很早学过制香,各种香料的功效、炮制方法几乎倒背如流,昨个,季安萱说她的香包是最好的,我不服气,就自己买了香料炮制。”
国公夫人知道她那个别院,里面住着不再走镖的镖头、从良的烟花女子,总之,什么三教九流都有,有两个会制香的也不稀奇。
这样虽说得通,但她还是得再确认些,技艺一事,容不得弄虚作假。
“那娘考考你,‘白蔻’,功效为何?”
钟时羽不假思索答道:“白蔻性温,作为中药可调理肠胃,作为调料可去腥,气味辛辣,经过炮制,可让其他香料的气味融合的更好*。”
国公夫人笑得开怀,从这一个回答上,她就看出自己女儿对各种香料的熟悉,这个香包,绝对是女儿亲手做的。
她本就十分喜欢,再加上女儿的心意,国公夫人立刻摘下腰侧的玉佩,换上了兰花香包:“你做的香包确实好,娘很喜欢。”
钟时羽知道这一茬过了,兴冲冲地道:“娘,我想开个铺子。”
国公夫人几乎可以看到,女儿的铺子一开,风靡全京城的盛况,笑着道:“可有心怡的地段?娘可以为你出些出主意。”
*
翌日,钟时羽起了个大早。
昨晚,她和国公夫人一起看了各个地段,暂定了三处,今日,是去实地考察,确定最终地点。
钟时羽用完早膳,带了专为自己配制的祛臭香包,就坐上马车出发了。
第一处在权贵聚集的青云街,千芳阁就在这附近,钟时羽看了看,并不满意,太过于清净,偌大一条街,主要客人是数量有限的千金小姐和朝廷命妇。
第二处在商户聚集的金明街,这儿的铺子似乎流行镶金嵌银,个个金碧辉煌,这种风格让她难以苟同。
钟时羽对此行已经不抱希望,但本着有始有终,还是去了国公夫人极不好看的第三处。
第三处在清平街,优点是位于京城道路的交叉口,人流量巨大,缺点也十分明显,附近有闻名遐迩的醉仙楼,楼里有一种酒,就叫“醉仙”,一开坛,香飘十里,十分霸道,而她的铺子是以香引客,落在这里十分吃亏。
但钟时羽切实看了此处,却觉得十分合心意,两边是布庄和首饰铺子,隔一条巷子就是文房四宝和书斋聚集处,最重要的是,钟时羽从不觉得自己的香会输给“醉仙”酒。
就这了!
定了心思,钟时羽便去看这个铺子,思索如何整饰,这一细瞧,就觉得不对劲。
国公府的账本上记载着,此处是个营收年年赤字的布庄,而国公府财大气粗,一直无人处理。
这次钟时羽挑铺子,并不打算借身份强占营收良好的铺子,就是从收益不佳的铺子中挑选,才注意到这个布庄。
可瞧这门庭若市,哪有半分营收赤字的样子。
钟时羽登时就冷了脸,拾阶而上。
甫一进“孟氏绣庄”的门,她就嗅到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似乎是什么焚烧的灰烬,可这个铺子是卖绣品的,哪来的灰烬?
没等她疑惑太久,更让钟时羽惊疑的事出现了。
前方有一个身家不菲的微胖妇人,左手上带着四个金戒指,明显是个商户,她用一锭金子买了一个,在钟时羽看来就值十几文钱的绣品,却把绣品随手递给身后的丫鬟,而后伸出双手极为恭敬地接过伙计拿给她的一个红色小锦囊。
妇人拿到锦囊后,极为小心地放到怀里,还对伙计可以说是讨好的笑了一下。
这不得不让钟时羽想到,现代缉毒片里的毒.品交易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