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佑打消了那个可怕的念头。
事情何至于此,他将来还有平坦的青云路。
只要哄住钟小姐,她对他分明情根深种,说不定,这只是个试探。
对,一定是这样!
傅佑紧绷的心神蓦然松弛,抱着这种想法再去看钟时羽,就觉得她眼底似乎依然布满爱意,只是闹了些别扭,他无奈道:“都依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就算再伤心也愿意去做,明日,我就去找武举状元。”
这下她应该满意了,该欢喜地扑过来……
正这么想着,傅佑就听到一句——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傅佑面色一僵,诧异看去,惊讶地发现她手上拿着两个香包,其中一个还特别眼熟,他伸手往腰侧一摸,却摸了一个空。
钟时羽眼睁睁看着他发现香包在她手里后,脸色突兀地变得铁青,眉目狰狞。
“傅佑,你想干什么!”钟时羽眉毛一挑,呵道。
而她的左手却故意把从他身上解下来的香包高高抛起又接住。
傅佑见她竟如此对待他的珍宝,理智回笼后缓和的面色差点又要铁青,只得低头掩饰,口中还得解释道:“我佩惯了香包,少有取下来的时候,更何况是你所赠予,一发觉腰侧空白,不自觉就慌了神。”
“时儿,还给我吧。”
钟时羽佯装被他说服,却还是不松口,把手背到身后,道:“你若是把答应我的事做到,我就还你。”
傅佑这才想起游说武举状元这一茬没被他哄过去,刚想继续花言巧语,就听她道:
“若你做不到,我就把送予你的全部香包都剪碎!我说到做到!”
傅佑心口一阵绞痛,她送的那些香包,就算都剪碎,他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可他今日为了哄骗于她,把她以往送的一个香包掏空,里面放的是孟姑娘送的香包,只是剐蹭一点,他都心疼不已。
傅佑无法,只得应下来:“我一定把武状元请回来。”
钟时羽满意道:“这才对。”
接着,傅佑就提出告辞,钟时羽看着他有几分颓丧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香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她转身回了调香房,打开从傅佑身上取下来的香包,果不其然,里面并非香料,而是一个绣着莲花纹样的香包,针脚并不细密。前几日的破旧香包里,装的应该也是它。
真是情真意切。
钟时羽问道:“轻苹,你见过的莲花香包,是不是这个?”
轻苹凑过来仔细看了看,肯定道:“小姐,就是它!”
钟时羽又是一笑,把它恢复到原样,这个香包肯定是孟惜香送的,胡小姐在傅佑这没那么大的影响力。
她接着打开傅佑试图索要的练手作,往里加了点东西,又重新封好,满意一笑。
钟时羽站起身,一转脸就看到轻苹满脸欲言又止,道:“有话直说便是。”
轻苹得了允许,立刻气愤道:“小姐,傅公子怎么能这样!白眼狼!”
钟时羽失笑,道:“无碍,我心中有成算。”
又吩咐道:“轻苹,你把我今日做的香包收起来,待过几日我再做些,数量够了,就分给在本小姐院子里伺候的婢女。”
轻苹见自家小姐面色无异,也放下心来,又听到如此惊喜的消息,她欢快道:“多谢小姐。”
说着,她就去收拾小姐放在一边的六个香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这些比小姐答应送给傅公子的还要好,更比千芳阁里昂贵的香包好许多,这般想着,她拿香包时动作更轻了。
钟时羽带着她最满意的成品去找了国公夫人。
她一进门,就跑到国公夫人身后,一只手挡住国公夫人的眼睛,另一只手把香包放到她鼻尖,问道:“娘,你猜我为你带了什么?”
国公夫人也乐意配合:“让娘猜猜。”
她装做认真思考的样子,片刻后,道:“是兰花,娘可有猜对?”